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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忆猛然回头,警惕地盯着躺在金色床帘之中的人。

    “谁?”

    那人听到白忆的声音,咳嗽的动作微微一愣,感到很不可思议。

    居然会有人来到这里?

    “你……又是谁?”

    男人声音沙哑,每说一个字,喉咙就像被割开似的疼痛。

    毒素令雪海藏全身剧痛,仿佛骨头都被敲碎,使不上力。

    大概两个月前,雪海藏中了一种未知的毒,雪清河称这种毒会传染,禁止任何人踏入雪海藏的房间,就连雪夜大帝都不曾探望过他一次。

    原本雪海藏以为自己将在这冷寂皇宫中独自死去,却不曾想会有人闯进来。

    白忆听出那是个男子,心里怀疑他的身份,但面对这个问题,还是和盘托出。

    “今晚……是太子殿下的生日宴,我是七宝琉璃宗的侍女,随主人一起来的。”

    “你是七宝琉璃宗的人?”雪海藏有些惊讶。

    【听说七宝琉璃塔是大陆第一的辅助系武魂,可惜了,我还从未见到过它的异彩。】

    “那么……你可以试着用武魂帮我解毒吗?”雪海藏知道自己中的毒无人可解,他就是想逗逗这个女孩。

    而白忆却在长久的沉默中猜出了他的身份。

    “三皇子殿下,我解不了你的毒。”

    这是真话。

    千仞雪联合刺豚斗罗制作出的毒药,可不是现在的白忆可以化解的。

    她也没有要救助雪海藏的打算。

    来到这里本就是一次偶然,雪海藏的生与死都和她无关。

    雪海藏也缄默了一会儿,许久,才哑着嗓子说:“你很聪明,你叫什么名字?”

    “白忆。”

    【白忆……】

    雪海藏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又问:“白忆,你的武魂是七宝琉璃塔吗?”

    “不是,我没有武魂。”白忆答得很干脆。

    【没有武魂?!】

    雪海藏显然对她的话十分震惊,在他所接触到的理念中,大陆的人就算武魂再差,也不至于达到没有武魂的程度!

    【难道她是在说谎吗?】

    雪海藏有些怀疑白忆话中的真伪,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是真是假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

    “白忆,你走吧,我的毒会传染,你在这个房间呆得久了,对身体会有影响的。”

    “假的。”

    白忆毫不客气地打断雪海藏的话,她看向桌上一杯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纯净水,笃定道:“这杯水没有变颜色……而且,我没有闻到任何奇怪的气味。”

    “所以你的毒,是从内部开始腐蚀,不会传到别人身上。”

    雪海藏闻言,身体一怔,苦涩地笑了,“我知道,我也知道我的毒不会传染……”

    【但他们都信以为真,将我抛弃在了这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你的左手边,有一个座椅。”雪海藏声音微弱,在这寂静的房间中,却清晰可闻。

    “坐下吧,陪我说说话。”

    【这地方好久都没有人来了,布置应当还和我记忆中的一样……】

    他记得不错,白忆旁边的确有一张看起来很舒服的座椅。

    她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你觉得,太子是个怎样的人?”雪海藏问。

    白忆将手搭在座椅两侧,仔细想了想,说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答案。

    “太子殿下是你的大哥。”

    金纱内,雪海藏的眼神忽而黯淡下来。

    “不,他不是。”

    【所有人都被他骗了,现在的雪清河,是假的。我最敬重的大哥,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为什么不是呢?

    白忆没有追问下去,这个答案,她是知道的。

    但她不能说出来。

    千仞雪既然知道雪海藏已经开始怀疑她伪装的“雪清河”,就不可能再不防备着雪海藏。

    只要雪海藏没死,威胁就会一直存在。

    白忆刚才就在和雪海藏交谈的间隙里感应着周围的情况。

    果然,这里有一个探测结界。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白忆已经走进了雪海藏的房间。

    说不定千仞雪正在哪个角落视奸着她和雪海藏的一举一动。

    白忆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将“误闯孤独皇子房间,并且与他交流谈心”的知性侍女人设贯彻下去。

    要是贸然逃离,只会引起千仞雪的猜疑。

    白忆叹息,没想到来了这里,也逃不开脑筋急转弯的局面。

    她暗暗思忖间,雪海藏开始不受控地咳嗽起来,这一次,白忆似乎听到了吐血的声音。

    她面露关切地问:“三皇子殿下,您没事吧?”

    废话,人都快死了,怎么可能没事。

    “我没事。”雪海藏倒吸凉气,颤巍巍取下手指上一枚火彩粼粼的戒指。

    【这个东西……是我成年时,父王赐予我的,现在……我也不再需要了。】

    白忆抬眸,看到一只骨瘦如柴的手从金纱后伸了出来,手心里躺着一枚金红色的钻戒。

    “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你……只有这个。”

    雪海藏艰难地说:“你是侍女,可以卖掉它,换很多钱……好好生活……”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说到最后,已经气若游丝。

    “白忆,谢谢你陪我说话。”

    白忆起身,走近床帘,从雪海藏的手里拿过戒指。

    “谢谢。”她转身,朝门口走去。

    雪海藏用最后一丝气力问她:“白忆,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

    白忆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因为她该走了。

    *

    宁荣荣正百般聊赖地坐在席上,和剑斗罗抱怨白忆还不回来。

    “哼,白忆换衣服怎么这么慢啊!我现在好无聊,太子哥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剑斗罗摸了摸宁荣荣的脑袋,安慰道:“小公主,再等等吧,来,吃点蛋糕。”

    “我不想吃……”宁荣荣嘟着嘴,余光一瞟,看到换好衣服的白忆从另一头缓缓走来。

    她身着一袭设计精致的银白长裙,露出白玉般的肩头,线条优美,缀在裙边的珍珠泛着柔和光泽。

    裙身布满的花朵与蝴蝶刺绣栩栩如生,离得近了,还能嗅到花朵的淡香,仿佛下一秒,蝴蝶便会振翅飞舞。

    在白忆即将踏入大厅被其他人看到的前一刻,回过神的宁荣荣突然从座位上气呼呼地站起,将她拽到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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