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00shu.la
一个轻飘飘的东西缓缓落在他的头顶;诡异的触感让他起满鸡皮疙瘩;
孟清逸愣了一下,迅速朝头顶摸去,才发现那是一个木棒一样、轻飘飘的东西。
他赶紧拿在眼前一看,视线中,彩色的鱼漂在月光下闪烁着光泽。
而鱼漂之上是鱼线,准确地说,从头顶上落下来的,竟然是一根没有装钩子的鱼线。
这是……
经过了一瞬的迟疑,他的视线转向鱼线末端,只见那里已经被贴心地打好了一个绳结。
那个绳结再眼熟不过,是他从某本求生杂志上学的,男孩子对这种没用的花活毫无抵抗力,他学会了便准备传授给几个死党,可若萍杜康都嗤之以鼻,觉得没用,只有一个人和他一样,觉得帅就足够;
而眼前的这个绳结,又是诸多系法中最为牢靠的一种;
只要把系好的绳结套在某样东西上,轻轻一提线头,就能牢牢地拴住。
——甚至考虑到了他们几个挤在芦苇丛里难以活动,就像妈妈给你削的水果早已切成了块,这根聪明的鱼线似乎一眼就看破了他们的窘迫;
此刻宛如神迹从天而降,雪中送炭也不足以形容!
少年眼前一亮,心中顿时了然。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深呼吸一下,轻轻扯了下鱼线,接着鱼线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样,往下放得更长;
清逸将系着绳结的一端套向身前的芦苇,在心里比量一下长度,再次扯了下鱼线;
鱼线也跟着颇为默契地往下放。
终于,等到两边的长度足够、能够到另一侧的芦苇,他接着扯了一下,鱼线顿时停住。
这条聪明的鱼线似乎还要做些什么,毕竟刚刚系好绳结的只有一端,接着他似乎听到金属咬断某个东西的脆响;
孟清逸知道,接下来自己能做的唯有耐心的等待。
他的喉结滚动一下,目光死死地盯住前方——
男人脚边的芦苇被全部填进了坑内,对方直起腰,再次向芦苇丛走来;
而就在这时,半空中的鱼线突然一股脑地落下,他等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久;
孟清逸一把扯过鱼线,在鱼线的另一段,果然能看见一枚新鲜出炉的绳结,像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一样,只待他套在身侧的芦苇上。
但现在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
男人越来越近,只见若萍已经下意识朝自己望来,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孟清逸迅速将绳结挂在少女身前的芦苇上,高度和正处于人的喉结往下一点,接着他一只手扯住若萍的衣服,猛地往后一拽,少女猝不及防地往后一退,惊呼声尚未出口;
孟清逸也随着惯性向后倒去,最后一刻,他用手肘捣向杜康的腹部——
“呀——”
“靠!”
少年少女的尖叫同时出口,男人顿时停住脚步,大喝道:
“谁?”
回应他的只有原本安静的芦苇丛里突然人影晃动,男人先是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目露凶光,举起匕首,一个箭步朝芦苇丛冲去,只待手起刀落!
众人呼吸凝固,月色下的刀身亮起一点寒芒,种种目光聚集在此处,然而——
“嚇嚇……”
宛如人被掐住喉咙发出的窒息声,正在猛冲的男人突然停在当场,像是被施了一个定身咒,只见对方痛苦地捂住脖子,在原地挣扎着;
就在他身前不远处,冯若萍刚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被眼前的异变惊住,正不知是赶紧跑还是怎么办,这时却听见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清喝,让她眼眶一热:
“杜康,清逸,上!”
接着身边两道黑影猛地窜出去,一个直接压着身子抱住男人的腰部,将对方扑倒在地上;另一个则利落地踩住男人拿匕首的手;
混沌的局势一瞬间被控制住。
少女立马转过头,只见一个少年半跪在头顶的土路上,双手撑住地面;
夜色下他的双眼熠熠生辉,少有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怎么样,我当时就说帅就足够吧?”
……
逗了若萍一句,张述桐移开目光,确认凶手已经被控制住;
清逸这家伙不仅会野外求生知识,还很拉风地会手刀,这个绝招连他都没有学会,属于真传,传子不传兄的那种;
只见对方结结实实地给了男人后颈一下,男人果然安静地栽倒在地,张述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却没有急着下去;
但他不急着下去,名叫冯若萍的少女却是蹭蹭地跑上来了。
“你们没事吧?”
本以为收获一波崇拜的星星眼,谁知少女捂住嘴,声音都变得有些哽咽。
“你还说……”
虽然平时风风火火的,但女孩子果然是女孩子嘛。
他见状无奈地笑笑,但也不准备安慰。
如果需要自己安慰的话,那少女就不叫冯若萍了——
“你还跪在这里干嘛,知道你帅了行不行?”女孩顿时叉起腰,用唬人的语气掩饰着刚才流露出的脆弱。
张述桐指指自己的脚:
“你看啊。”
他不是故意摆个pose,而是刚才避免闹出动静打草惊蛇,早早地将自行车停在远处,又脱了鞋,拿上鱼竿甩棍剪刀,只穿着袜子走了过来。
老实说,地上真够冷的,现在脚都快冻僵了。
“你真是……冷不冷?”
若萍顿时哑火了,着急地问了一句,往周围一看,急匆匆地跑去给他拿鞋,张述桐穿好鞋,两人一起下了土坡,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杜康和清逸也围过来,只有路青怜去了男人挖的坑边,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这姑娘心真够大,连张述桐都需要做一番心理建设再过去;话说回来,你真不去看看八年后杀死你的凶手长什么样子吗?
但对方怎么想他也管不着,谁让这是八年后的事,张述桐就和几个死党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
若萍估计被憋坏了,立马追问他怎么回事,不是去追那个男人了吗,怎么知道回来。
“你们都知道了?”张述桐有些惊讶,倒不如说这是他唯一没有料到的事。
“清逸推理出来的,你那个两个理由自相矛盾。”
“好吧,其实我妈只让我送东西,根本没催我。”
后者他可以认,但前者解释起来太麻烦,干脆把锅给老妈了。
“所以你怎么回来的?”
“看到了若萍的电话了。”
张述桐耸耸肩。
如果将时间倒回十几分钟前,当时他骑着自行车,在追与不追之间最终选择了后者,理由也很简单:
第一,这些年的经历让他选择相信自己,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到警察会停车上;
第二,虽然要找到凶手没错,但越往前走不可预料的意外越多,当时有些心急,但后来想想,犯不着一个人以身犯陷。
所以他直接去找了有信号的地方,看到若萍的未接来电又急匆匆赶回来,现在来看,真有些庆幸自己选择了后者。
好在及时赶上了。
杜康却很是纳闷: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这边出事的?”
“很简单啊。”
张述桐解释道:
“若萍这人你们又不是不了解,如果没事她反倒喜欢在QQ上一直轰你,可我只看一条电话,也没有后续,那就肯定是出事了。
“当然了,我也不知道这个人从我后面绕回来了,就报了警赶紧往回赶,路过这里的时候多留了个心眼,没看到有人骑车的痕迹,结果正好你们看到躲在芦苇丛里,岸边还有个男的挖坑,再然后……”
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张述桐有点累:
“嗯,你们就问清逸吧。”
接着清逸便把那根鱼线的事解释了一遍,死党之间从不吝啬马屁,但说实话,几人都太熟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张述桐收获了三顿肯德基,他们三个一人一顿,说着说着就约好周末去城里吃嫩牛五方;
你们怎么能吃下肯德基的?
张述桐闻着浓郁的臭气都快要吐了,赶紧制止几人回家再讨论,打起手电照了照,示意道:
“先看看这个人什么情况。”
在场的人里,应该没有一个比自己心情更急迫的。
事实也是如此,只有他一个想去揭露凶手的真容,其他几个都跟着跑去了土坑边,又好奇又害怕地想要一探究竟。
张述桐不管他们,用手电直照着男人的脸,看了几眼,却纳闷地皱皱眉头。
男人有张很胖的脸,光头,所以能看到太阳穴的位置有道刀疤,一直延伸到下巴,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征,他努力回忆过往接触的人群,实在没有印象——
但自己不认识也算合理,毕竟就他一个是被灭口的,应该拍下来等明天问顾秋绵认不认识。
这样想着正要掏出手机拍照,却听若萍“哇”地一声偏过脸,急忙后退几步,差点要吐出来。
“都跟你说了少看。”想想就知道该有多血腥。
“不是……”若萍捏着鼻子,缓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自己看看吧……不行,这里太臭了,我得上去喘口气……”
她估计是被吓得不轻,不敢一个人走夜路,说着还心有余悸地扯了扯路青怜,“青怜也一起上去吧,别看了,我这一个星期都吃不下饭了……”
两人前脚刚走,杜康也跟着呕了一声,也一起跟着上去,张述桐朝着他们的背影嘱咐道:
“那你们上去正好给警察局打个电话。”
他之前是报警了,但只说在小岛西边的某片野地有情况,至于是哪片野地,他就真的不知道了,倒是杜康能说清。
眼看三人都上了土坡,只有清逸留了下来,张述桐提前捏好鼻子,到死党跟前蹲下身。
“你猜这里面是什么?”
清逸也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
张述桐打着手电一照,愣了一下,土坑已经被清逸拨开,在此之前已经猜想过种种血腥的画面,可怎么也没想到,里面的东西他再熟悉不过,居然是……
满坑的鱼?
鱼?
张述桐顿时看向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只听清逸憋着气说:
“咱们都想错了,这就不是什么杀人犯,杜康他果然说的没错……”
杜康说了什么先别管,但张述桐是明白这坑里是什么了,他也跟着惊讶道:
“怎么是电鱼的?”
只见大坑里全是鱼腐烂的尸体,散发着浓浓的血气与腐臭味。
“就是电鱼的。”清逸罕见地爆了句粗口,郁闷道,“我还以为是杀人犯你知道吧,刚才吓得够呛,要知道是电鱼的哪还用躲这么久,早知道……唉。”
说着他摇摇头:
“说这些没意义,是我事后诸葛亮了,就算是电鱼的,当时要不是述桐你,若萍她估计要有危险。”
张述桐倒没有领功的心思,他不在意这个,几个人没事就行;
他现在只是有点郁闷,没比清逸好到哪去——
虽然最后算是有惊无险,但解决男人的过程也算曲折,当杜康他们把男人按倒的时候,哪怕是他,心里也久违地升起一阵激动:
原来就是你啊,杀了我杀了顾秋绵还杀了路青怜,没想到回来第一天就被逮到了吧?
虽然也有些“事情居然这么轻易被解决”的错觉,但他当初被对方杀死的时候也很容易,但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抓了个电鱼的。
这时候真的需要一根烟了。
然后周围没有烟,只有扑鼻的臭气。
“我想静静……”
“我也想。”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过身,猛吸身后那一丁点新鲜空气,又转过头盯着鱼坑看。
清逸扒拉着男人身上的东西,刚才他已经搜过了身:
“你看,这就是杜康刚才说的蛇皮袋,其实是装死鱼的袋子,另一个提着的东西就是铁锨……哦,对了,还有这个,述桐你猜这个是啥?”
只见清逸从男人背后解下来一个烧火棍模样的物件。
“电鱼的叉子?”
“没错,我还以为是枪……”
张述桐看着死党满脸的无语,差点想笑,自己很郁闷,但看到别人更郁闷,似乎自己的郁闷也减轻了一点;
但这里实在太臭,又赶紧闭上嘴,从牙缝里挤道:
“算了,没事就行,我当时还担心你看不出我的意思。”
“你别说,我当时整个人都激灵了,你能想出那办法也是神了,不过也亏了你当时扔我头上,要给他俩真不一定能看出来。”
只听清逸又嘟囔道:
“你说,怎么什么事都能叫杜康给碰上啊……”
“什么意思?”
“你忘了?上周他说看到有电鱼的,还很正义地去报了警,结果警察不信,咱们几个也没信,没想到他说得是真的,估计他之前看到的就是这个人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张述桐顿时有印象了。
记得今天下午去报警的时候,警察之所以不信自己的说辞,就是上周刚被他们耍了,说有个娃娃脸少年骗他说有人电鱼,结果警察前脚刚去巡逻,他们几个就去另外一边钓鱼了。
连张述桐自己都以为,这其实是当年几个熊孩子为了钓鱼编出的谎,没想到是真的。
想到这里他有点哭笑不得,转念想想,这事也属于叶公好龙,要是那个晕倒的男人真是凶手,未必能被他们几个轻松解决。
总之,这个不寻常的夜晚总算是过去了,他这一晚上光在寒风中来回逛,如今确认了男人的身份,才意识到精神早就疲惫不堪,只想回家栽倒在床上。
“不过,你有没有觉得不对?”清逸突然又问。
事情一解决,这家伙的毛病又烦了。
“说。”张述桐翻个白眼。
“我刚才想了想,当时我挂好鱼线,不是专门让杜康喊了一嗓子,就为了引他过来吗。
“可他要是个电鱼的,又不是多大的罪,被抓到最多拘留几天,至于亮刀子吗?”
“还真是。”
张述桐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反正事情解决了,几人还要等警察来收场,暂时走不了,他也有兴趣和死党玩玩推理游戏,以前他俩就喜欢玩这个。
“说不定以前是个逃犯?”张述桐随口道,“刚刚从他身上搜出什么没?”
“钱包、瑞士军刀、火机和烟……哦,还有这个,手机。”清逸又回到男人身上摸了摸,“但咱们又不知道密码,没一点用。”
“那不挺常见的。”张述桐也站起身,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随即皱皱眉头,似乎就差这么一丁点就能连上头绪,好像重要也好像不重要,可偏偏就差这么一丁点,也许是今晚太累了,他怎么也捕捉不到这一丝灵光。
倒是清逸先没了兴致,明明是他提出要推理的:
“算了,就个电鱼的光头,咱俩在这研究他干嘛,这么臭,不如回家看我的小说呢。你看若萍他们,上去了干脆不下来,这么长时间了都没个动静,显得咱俩傻了吧唧的。”
张述桐也基本同意,一个电鱼的实在没什么可研究的,你说对方当时有点反常没错,但狗逼急了都会跳墙呢,掏刀子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于是他跟上死党的脚步,走过男人身边时,张述桐瞥了他最后一眼。
果然还是个破相的光头男人。
等等……
光头……
光、头?
张述桐的动作突然一顿,冲到男人身前,却不看男人本身,而是快速扫过从对方身上搜出的东西,一个个常见的物品摆了一地;
“咋了,想到啥了?”
清逸回过头。
“你们从一开始见到他就是这个样子?”张述桐的语速开始不自觉加快:“还有你确定你们就搜出这些东西,一点没漏?”
“当然,他那把瑞士军刀刚才掉在芦苇里了,都是我捡回来的,所以你发现啥了?”清逸奇怪道。
夜风中,突然间寒意遍布全身,他盯着清逸的眼,一字一句道:
“那……杜康看到的鸭舌帽呢?”
清逸也愣了:
“这、这不能吧,编织袋什么的都能对上,你等等,我把他喊下来问问……”
说着两人快步上了土坡,还没爬到顶,就看到杜康站在土路上,清逸顿时抱怨道:
“你不跟我俩混,跟两个女生在一起干什么,有事问你,你下来看看……”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张述桐一扯,他下意识回头看,却见对方的视线只是钉在杜康脸上。
孟清逸也跟着望去,又是一愣,因为杜康不再是那张总是笑嘻嘻的脸,而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只听少年的声音挤出齿缝:
“述桐,他们……不止一个……”
……
“他们……不止一个……”
话音刚落,手电的强光顿时填满视野,张述桐立即拉着清逸低下身子,眼睛被强光闪了一下难受地要命,半天都白茫茫的,他偏过脸,努力皱起眉头,勉强把前方的画面看清:
空旷的土路上;
杜康的背后是若萍,少女正红着眼;
若萍的背后则是路青怜;
而路青怜的背后……
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高瘦男人。
男人移开手电,皮动肉不动地笑了:
“你们几个终于凑齐了,没别人了吧?”
他的嘴唇上留着一撇八字胡,像一只阴骜的蛇。
张述桐脑子顿时嗡了一下,原本松懈的神经在一瞬间绷紧;
现在的位置很不妙,自己在下对方在上,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被对方一窝端了,他正要把清逸推下土坡,却听男人暴喝道:
“别动!手举起来!”
不等他做出反应,对方却是抬起了什么东西,张述桐定睛一看,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男人手里握着的,是一把长枪。
枪口正抵在路青怜脑袋后面,他松开清逸的衣服,慢慢举起手。
“就是这样,手里东西全给我扔在地上,排上来站着……”
男人说话的时候嘴唇上的八字胡也在动。
张述桐一边按照对方的话去做,故意拖慢脚步,他扫过地上被摔开的两台手机,那应该是若萍和杜康的……一边在脑海里飞速思考着对策;
说明报警从一开始就失败了,这才是男人有恃无恐的关键,但对方应该不知道他提前报了警,说不定可以利用这点信息差做点什么……
但也很难说警察什么时候能找到这里,对方铤而走险又该怎么办?
为什么被抓住的偏偏是路青怜?他们几个里面最容易被控制的就是对方,张述桐没忘了少女穿了身长袍,连跑都很难跑掉,一旦察觉到不对,伸手一拉长袍,她就被死死定在原地了。
所以要尽量拖延时间,等警察过来,如果有机会可以夺走……算了,无论怎么说都要先保证路青怜的安全……
纷杂的念头闪过脑海,焦虑与躁动涌上胸间,随后又被他强行按捺下去;
张述桐深吸一口气,慢慢迈开脚步,男人却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
“想跟老子拖时间啊,都去我前面!”他指了指杜康和若萍,“你们两个去给我把王康抬上来,别耍心眼!”
若萍和杜康还有些迟疑,男人却又一声爆喝:
“去啊!”
说着就拿枪口用力朝路青怜头上用力一撞——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定格。
月光黯淡的夜晚;
冷风呼啸、四下寂寥;
赤裸的狰狞恶意如浪潮扑面;
若萍似乎已经闭上眼不敢再看;
杜康强忍着怒意,牙关紧咬;
清逸背过身将手机划下土坡;
这一刻似乎风都要静止:
然后,张述桐看到名为路青怜的少女眉头一皱。
预想中金属撞击脑袋的声音并没有响起,路青怜只是微微偏过头,那张精致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下一刻,在男人因惊愕而愤怒的的面孔下;
少女动了。
她身子一矮,扭腰、侧身、提腿;
青丝与青袍蓄势待发、接着同时舞动;
扬起的长袍下,只是惊鸿一瞥,少女修长的腿犹如一枚炮弹——
倏地轰向男人胸口!
最新网址:www.00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