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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幼鱼的命不比我好多少,她出身的世家比常书青的家族还要厉害,祖上出过七代龙将。但是至阳命数的女人杀伤力太大,哪怕是七代龙将的世家依旧断不了阳克的因果。
所以,虞幼鱼三岁就开始许人家了。
对方欢天喜地地带走海量嫁妆,把人接了回去,发誓会当做祖宗一样供着。
然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那个家族上上下下全都去见了祖宗。
虞幼鱼只好回去虞家。
海量嫁妆不止没花出去,还赚了好几倍。
虞家上下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虞幼鱼回家的那天,一个老祖宗主动扛下因果,嘎了!
虞家只好再次给她寻人家。
重赏之下还是不乏有勇气的家族……
此后每一年,虞幼鱼都会让嫁妆翻个几倍,虞家的灵堂里也会多一个牌位。
随着虞幼鱼年岁渐长,阳克的因果也越来越大。
然后,有勇气的家族便再没出现过了。
倒是虞幼鱼多了一个虞寡妇的绰号。
承受因果的倒霉蛋找不到,虞家灵堂里的牌位却还在有序增长。
终于到虞幼鱼十五岁的时候,虞家也扛不住了。
于是,他们给天道上了一道表,宣布将虞幼鱼逐出虞家门墙。
那之后,虞家的灵堂才变得没那么繁忙。
常书青的讲述里当然都没有姓氏和人名,都是我脑补出来的。
但是我相信,我没有出错。
我问正在给棺材上漆的宝楞:“宝楞,你说如果娶一个和家里断绝关系的女人,还能去跟她家里要嫁妆吗?”
宝楞头也不抬地说:“你娶人家,不该你给聘礼吗,为什么还要嫁妆?”
我说:“给聘礼和要嫁妆,又不冲突。”
宝楞开始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开寿材铺子,从来没有被邀请参加过婚礼。
“你真要娶虞寡妇?”
常书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好看到宝楞被我的问题难的抓耳挠腮,他兴致满满地凑了过来。
我说:“我讲的还不清楚吗?”
常书青嘿嘿笑着说:“这不是再跟你确认一下嘛。你请我当红爷吧,我帮你去跟虞家谈,保证让你一分聘礼不出,还帮你砍来一大笔嫁妆。”
我疑惑看着他,忍不住说:“我怎么觉得你是想看乐子呢?”
常书青也不否认,说:“自生出虞寡妇以后,全天下打柳人都在看虞家的乐子,我当然也想看。反正和你娶她又不冲突,是吧?”
我说:“我想想。”
常书青劝我:“别想了,好事就要趁早,迟则生乱。”
我一句话就让常书青郁闷了,“能生什么乱子?除了我,还有人敢娶她吗?”
常书青还要劝我,马小东突然急匆匆跑进寿材铺子,嘴里头喊着“宝楞救命”。
宝楞立刻放下手里的活问怎么回事。
从银行取钱的第二天,马小东如约过来拿了钱,但是只收了一万块,所以宝楞念他的恩情。
“陈川又被鬼上身了。”
马小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住瞟我,他应该是觉得是我在搞鬼。
我说:“带我们去看看。”
马小东连忙说:“天哥,我没有怀疑您的意思,您可千万不要见怪。”
我没说话,只是检查了一下我的布褡裢,招呼宝楞一起出门。
“我也去。”
常书青喜欢热闹,我们一起挤上了马小东借来的破夏利。
路上,马小东重新讲了事情经过。
陈川不是马小东这样的纯混子,就是脾气暴躁一些。
前些年一直在外打工,后来家里的大哥死了,留下孤儿寡母,于是他就回到村里,担负起了照顾的责任。
他舍得下力气,侍弄着家里的田地,把日子过得还不错。
去年他包了一处鱼塘开始养鱼,前一阵刚刚把塘里的鱼售出,一算比种地划算许多。
于是他和嫂子商量,又包下另外一处鱼塘。
这几天他一直在清理鱼塘,连鱼苗都准备好了。
谁知道,昨天挖完鱼塘的最后一处淤泥之后,半夜他突然就疯了。
宝楞忍不住问:“那他究竟是疯了,还是被鬼上身了?”
马小东被宝楞问得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说:“槐嫂子说,刚开始的时候陈川就是不住喊痛,她给喂了两片止痛片。
结果陈川痛得更厉害了,然后开始砸东西,又拿头撞墙。
槐嫂子找了邻居来帮忙的时候,他拿了镰刀正要砍自己……哎呀,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大家都说是鬼上身,你们去看了就知道。”
我们到的时候,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围在陈家。
见我们来,那些人就把位置让了出来。
陈川的嫂子南槐枝把我们迎到后院,那里有一棵巨大的槐树。
陈川被绑在粗壮的树干上,手脚勒得紧紧的,有几处绳索已经深深地嵌进了肉里。
南槐枝说:“他的力气突然变得很大,七八个邻居才把他摁住。我们绑他的时候没这么紧,他手脚上的伤都是自己挣扎出来的。”
吼!
看到我们,陈川嘴里爆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
我们也理解了为什么马小东说陈川是被鬼上身,他此刻身上弥漫着淡淡黑气,眼睛里已经看不到眼白,连同瞳仁一起变成了灰黑的颜色。
宝楞还有些茫然。
我和常书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出手。
常书青结的是手印,以阴灵作为媒介,在陈川的身上布置符阵。
我拿出来的是一张画好的符纸,往陈川的额头一贴,他嘴里的低吼就立刻停了。
然后,他的眼睛肉眼可见地褪去灰黑,开始慢慢恢复亮光。
“TMD!”
常书青气恼的结束已经布完一半的符阵,说:“最烦你们这种打仗有准备的。”
我说:“就是最基本的驱邪符而已,又不占地方,你也可以准备啊。”
“要把阴灵储存在符纸上,你知道有多难吗?”
常书青骂骂咧咧,恨恨瞪着我说:“就你这样的,还敢说自己只是个引魂儿,你是真不……算了,你本来就不要脸。”
我不理解他的牢骚从何而来,用阴灵画符,这本来就是有手就成的事。
于是常书青又把我骂了一顿,然后跟我列举了一系列事实。
我才知道,除了专门修习符阵的打柳人世家,其他打柳人都没有用阴灵画符的本事。
我说:“我也不懂符阵,为什么我能用阴灵画符呢?”
然后,常书青难得短暂地戒掉了话痨的毛病。
“嫂子,我这是怎么了?”
陈川终于恢复清醒,一声嫂子,喊哭了南槐枝。
这个颇有些姿色的女人,顾不得有外人在场,一下就拥到陈川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我和宝楞还不觉得有什么,常书青的八卦之魂却被勾起来了,他悄悄给马小东招手,问:“这俩有一腿?”
马小东讪讪不知该如何回答,常书青挤眉弄眼地说:“懂。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嘛。”
南槐枝哭得死去活来,直到陈川喊痛的时候,才忙不迭将人从老槐树上解下来。
然后,两人就齐齐跪下来给我们道谢。
我说:“先别谢得太早,事情还没解决呢。”
“啊?”
两人吓得惊魂失散,陈川主动站到老槐树前,说:“嫂子,你再把我绑上,绑结实点。”
宝楞和马小东见南槐枝有些不忍心,于是接了绳子准备帮忙。
我说:“他暂时没事,我说的是你家的鱼塘。”
宝楞和马小东把头扭向别处,装作欣赏树上未开的槐花。
南槐枝问:“问题出现在鱼塘上,是那口新塘吗?”
我点点头,南槐枝说:“那我们立刻去退了那口塘,不包了。”
常书青冷笑着说:“因果都已经沾上了,现在可不是你们说退就能退的。”
南槐枝再次跪到我们面前,这次说的是求我们救她男人。
“南槐枝,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我们没来得及答应,外面突然冲进来一群人,不由分说拉着南槐枝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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