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3-EP2：金牛（30）

    OF3-EP2：金牛（30）

    【宗教对“现代文明”所取得的“成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它在人道主义事务上缺乏标杆作用，是人类世界进步的主要敌人。】——朱国智，2028年。

    ……

    仅仅四年以前，纯源组织的中东地区第三支部现任支部长克劳斯·格拉德还是AEU军的一员，那时与身旁的战友们一并声讨天人组织在全球各地犯下的累累罪行的他不会料到自己在数年之后成为了受地球联邦通缉的反联邦叛乱武装组织领袖之一。时过境迁，背离了祖国和家园的他如今已无暇去为自己今后的人生瞻前顾后，更不愿在战局仍扑朔迷离时为集结在死兆炮上空的纯源组织宇宙舰队的下场担忧。只要一线希望尚存，从地月圈各处赶来的纯源组织舰长们就要为摧毁死兆炮奋战到最后一刻——将全部底牌暴露在了联邦军和A-LAWS面前的纯源组织已别无选择。

    “鲣鸟-06注意，鲣鸟-06注意，继续向当前坐标开火，和友军共同进行交叉火力覆盖。”随着纯源组织宇宙舰队一头扎进联邦军和A-LAWS的防线之中，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敌人促使格拉德支部长离开指挥岗位、以MS驾驶员的身份投入战争之中。驾驶着一架指挥官型制定式MS的他自然还没有自大到要和敌军之中大名鼎鼎的王牌MS驾驶员们一较高下的程度，但当A-LAWS的MS部队气势汹汹地杀向高层轨道的纯源组织MS航天母舰时，退无可退的支部长也只好勉为其难地迎击敌人并向附近的友军部署拦截战术。“从D20扇区抽调无人机封锁敌机行动、把敌机往我方战舰主炮射击路径上撞！”

    说罢，格拉德支部长快速切断了通讯、驾驶着自己的制定式MS飞快地躲避着敌机的追杀。他有些庆幸向高层轨道的友军发起进攻的A-LAWS部队不是清一色的GN-XIII而包括数架性能较为落后的进阶型GN-X，这些旧型号MS与新型主力同类之间明显的性能差距使得他找到了利用敌机的缺陷和纯源部队在附近的兵力、火力优势阻击这些敌人的机会。

    苏伊尔王国军的指挥官们经常向他抱怨说，没有GN粒子技术支持的常规武器装备在与GN粒子技术武器装备对抗的过程中很难取得优势，本就不在兵力上占优势的苏伊尔军队一旦遇上A-LAWS部队就要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代价才能勉强战胜对手。但是，在这位以不起眼的联邦军低级军官身份摇身一变成为纯源组织重要负责人的格拉德支部长看来，用常规武器装备对抗GN粒子武器装备的正确方式早在数年前就已经由如今置身敌营的罗根·谢菲尔德向着全世界演示了一番——凭借实弹武器的撞击和弹幕不断地干扰敌机的飞行轨迹，从而为致命一击创造机会。

    只要GN-XIII不能一直启动GN粒子护盾，格拉德支部长改进后的战术就仍能帮助纯源组织的将士们斩获些战果。凭借MS和无人机的攻击干扰敌机、由宇宙战舰负责摧毁MS，这等【奢侈】而又迫于无奈的应对措施在将纯源组织的宇宙战舰从敌军MS部队的威胁之下拯救出来的同时，也间接地使得它们难以应对联邦军和A-LAWS宇宙舰队的强大火力。目睹着一艘接一艘友军宇宙战舰中弹或被GN粒子光束命中的格拉德支部长只好说服自己尽力拦截近在咫尺的A-LAWS部队，他至少不会允许这些敌人因摧毁纯源组织的宇宙战舰而成为声名鹊起的王牌MS驾驶员。

    “这附近的敌军比我们预想中的要难缠得多。”就在格拉德支部长的制定式MS下方不远处，驾驶着失去了左臂的进阶型GN-X的艾米仍紧追不舍。他再一次瞄准前方的敌机射击，命中的却只是又一架无人机制造的全息投影。尽管黛博拉已经多次劝告他停止追击、等待友军部队的下一轮攻势，似乎打定主意要把敌人抛出的诱饵歼灭的艾米还没有回心转意的迹象。“如果我们被这些老型号MS和些许投放全息投影的无人机逼退的消息传出去，白骑士MS中队就要成为全联邦的笑柄了！”

    “他们已经为这场战斗准备好久了，这些能在GN粒子环境下以假乱真的全息投影不是临时设计出来的。艾米，这是个陷阱——”

    “但如果是麦克尼尔大尉在这，陷阱对他就毫无意义。”

    黛博拉无奈地摇了摇头，无法说服战友的她只得继续掩护艾米的行动。她或许是遭到敌军埋伏的地球联邦MS驾驶员之中率先意识到纯源组织特殊战术用意的，但只有四年前曾经目睹过罗根·谢菲尔德用电磁炮弹将阿里·萨谢斯逼入绝境的亲历者才能在遍布各类太空载具残骸的太空垃圾带中领会到她的意图。结果，艾米的一意孤行变相地导致了更多的伤亡，无法和地球联邦的高达一样在战斗过程中同时启动GN粒子护盾的GN-XIII很快就在纯源组织精妙的火力打击之下先后迎来了灭亡。暗自猜想战术更灵活的GLA指挥官们究竟向纯源组织的同行们分享了多少奇思妙想的加列纳上尉一时间无法得到答案，她再次躲开了敌机发射的电磁炮弹，并焦虑地确认附近友军的位置。

    从她和艾米所在的战场上空向着地球坠落的两束【彗星】一时间夺走了黛博拉的目光，那交错而过的浅绿色和橙红色之中必然有一道耀眼的闪光属于牵制了假天人组织一部分兵力的麦克尼尔。见两架启动了Trans-am爆发模式的高达正向低层轨道转移，附近的纯源组织和地球联邦MS驾驶员们唯恐避之不及、纷纷为它们让开【坠落】的路线。正在交战中的麦克尼尔和米迦伊也没有一时兴起去殃及他人的兴致，呈Z字型曲线歪歪扭扭地下坠的两架高达于途中改变的防线、奔往正在随意攻击附近纯源组织部队的堕天使高达。

    “……战场上的全体战斗人员……我们是……”

    以为麦克尼尔至少会在经过这里时和自己打招呼的艾米不禁有些气馁，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和黛博拉的表现没法让麦克尼尔满意。为了一雪前耻，他有必要把那架碍事而且非常擅长逃跑的敌方指挥官型制定式MS击落。就在他估计着GN粒子储量所能支持的航程和飞行速度时，一则来自轨道环附近的通讯不合时宜地钻进了他的耳朵。与此同时，上方的敌机竟也开始减速，而艾米宁愿相信敌人没有收到同样的通知。

    “收到这则激光通讯的战斗人员请注意，死兆炮已经被不明人员控制。设施内大部分A-LAWS军官和士兵都被杀害，内置的自动防御炮塔也被入侵者操控，我们尚不知入侵者的真实意图。”同样收到了通讯的黛博拉不禁大吃一惊，因为激光通讯画面中这个正在发布警告的少年分明就是四年前殒命太空的毕赛德·佩恩。怀着和她相似念头的A-LAWS和联邦军官兵不止一人，连古德曼准将、玛内金上校和斯米尔诺夫上校也是如此。“我调取了监控记录，发现入侵者计划用它摧毁地球联邦的主要城市。战场上所有自称为了地球和人类的未来战斗的同胞们，如果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都在你们的计划之中，那你们就当从没听到过我的请求吧。假如你们从没期待过这种事发生，那就停止无意义的战斗、阻止这些入侵者用死兆炮开火！”

    不过雷夫的呼吁并没能说服双方停止战斗。一方面，联邦军和A-LAWS的指挥官们视雷夫的发言为扰乱军心的谎话，即便是采信其说法的指挥官也理所应当地认为入侵死兆炮的正是丧心病狂的反联邦叛乱武装组织成员，并要求前线部队专注于歼灭敌军；另一方面，从未听说过自己所在的支部安排了类似行动的纯源组织指挥官们紧急联络了【梁山号】上的阿杰姆贝，但阿杰姆贝也声称GLA从没考虑过夺取死兆炮。

    “……当然了。死兆炮开火一次不见得能在这样的战场上消灭很多军队，却能轻而易举地抹掉地球上的一座大城市、杀死数百万甚至数千万人。它就是纯粹用来屠杀平民的恐怖象征，为了根除这种罪行才奋起反抗的我们没理由拿它对付联邦。”罗马黑人和盟友们辩解了半天才勉强说服他们相信自己的坦白，“放心，我们会确保任何人都没法拿它为非作歹的。”

    “但是，这行动确实听着很过瘾啊，舰长。”通讯刚结束，阿杰姆贝身旁的通讯人员有些兴奋地说，或许只有用死兆炮瞄准地球联邦的大城市才能让联邦的无声支持者们感到恐慌并重新考虑立场。“凭什么我们不能用相同的手段报复他们？全世界都在为联邦干涉中东地区和非洲地区的行动叫好……”

    “我们反抗他们不是为了把敌人变得越来越多的，伙计们。”阿杰姆贝心中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令他自己都后怕的猜想。这些入侵者或许确实是GLA派遣的，只是他本人不知情而已。联想到色雷克斯博士自告奋勇地通过新天人组织说服了假天人组织拼凑起这同床异梦的联合攻势，头皮发麻的罗马黑人打定主意等自己回到地球之后就剥夺色雷克斯博士擅自和外界联系的一切权限、让那家伙安分守己地当个白衣天使或好好先生。“……如果，如果死兆炮真的对纽约或是东京开火了，整个地球联邦会像太阳能战争期间那样动员几千万军队来疯狂地镇压我们，而且我们根本别想指望剩下的几十亿人声援我们的事业。快，通知我方各舰优先配合天人瘫痪那些新型MS！”

    死兆炮附近的战斗还处于僵持之中，首次遇到这些新型MS的刹那和冯恩短时间内难以突破敌机的封锁，而另外三架高达则必须尽力阻止部署在死兆炮附近的GN长牙无人机威胁到己方的武装货运飞船或是插手能天使高达的战斗。战斗打响至今，双方的MS都有不同程度损伤，刚结束一次维修工作的天使组织免不了要在战役告终后继续忙碌着。但是，在雷夫向战场各处发送激光通讯之后，明显意识到死兆炮已经失守的敌方新型MS和MA的驾驶员慌忙操控各自的座驾脱离了战斗、准备返回死兆炮附近——就在这时，等待时机已久的小狄兰迪狙击了其中一架绿色涂装的新型MS、导致该机恰好跌入了GLA武装货运飞船展开的等离子场之中。如法炮制的冯恩也上前加速追击另一架敌机，并把将敌机打向等离子场的机会留给了刹那。只消片刻，急于返回死兆炮附近的两架新型MS就以出人意料的方式落败，里面的驾驶员大概也难逃一死。

    “死兆炮内还有人为了夺回它而拼命战斗，我们没必要连他们一起害了。”摆脱了对手纠缠的刹那在不分青红皂白地攻打死兆炮和配合GLA武装货运飞船一视同仁地杀死设施内所有人员之间选择了第三个方案——破坏死兆炮的GN粒子发射装置。“这么做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要是情况失控，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怎么承担？在你的脖子上挂一个下次任务失利就自动引爆的炸弹项圈？”冯恩没好气地抱怨了几句。

    “等等，如果只是破坏死兆炮的GN粒子发射装置……不需要过于接近，开火得交给我来指挥。”注意到智天使高达没有受到方才公告影响的阿杰姆贝搞不清罗根在考虑什么，又或者眼前的突发情况其实也在罗根的预料之中，“莱尔、874，你们负责和本舰一起进行精确打击，在GN粒子护盾上打开缺口的工作交给其他人负责。”

    尽管联邦军和A-LAWS指挥官们一口咬定局势仍在掌控之中，GLA和天人组织的行动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地球联邦宇宙舰队中引起了争论。还坚守在各自战斗岗位上的联邦军和A-LAWS官兵们见自己的长官仍不为所动，只好期待着更擅长处理类似事态的友军能够及时排除风险。

    正在和敌人一起向低层轨道战场转移的麦克尼尔无疑是许多联邦军和A-LAWS将士眼中最适合力挽狂澜的人，但被对手牵制的麦克尼尔却难以从混战中抽身。与敌人一并穿行在纯源部队中的他多次想要脱离战斗，都被权天使高达三号机的猛烈追击所阻拦。

    “何必这么着急呢，年轻人。你所不愿看到的，或许正是别人希望早些上演的。”与堕天使高达之间距离快速缩短的权天使高达三号机从背后撤出了两架GN典籍战机，它们追上了堕天使高达并一左一右地紧贴在MS的双臂上。对周围的纯源组织MS穷追猛打的堕天使高达便毫无预兆地停止了开火、呆滞地留在一片载具残骸中随波逐流地飘荡着。“你的那位神枪手朋友本来可以干扰我的行动或者撤离战斗、赶去支援死兆炮，但他什么都没做。”

    “那当然是因为他对我和我们的友军都有充分的信心，希拉吉先生。”麦克尼尔对罗根的信任不会轻易地动摇，哪怕罗根的真正意图在他看来又是另一回事了。“再说，您没理由指责我们居心不良。依我看，您似乎也很愿意见到死兆炮对地球上的目标开火。”

    “探索的停滞带来了时代的停滞，而人类只有生活在深重的绝望之中才会挣扎着逃离现存的生活环境。舒亨伯格认为解决能源和物资供应不足的问题就能让人类从循环中解脱，他实在是大错特错了。”权天使高达三号机抓住了堕天使高达，并开始向周围喷射过量的GN粒子，“当然，如果历史最终证明人类会因为像你这样的人而继续沉睡在摇篮中，我无话可说。不管怎样，我的任务完成了，希望我们下次能和这次一样愉快地较量。”

    权天使高达三号机和堕天使高达消失在了刺眼的血红色闪光中，而麦克尼尔并没有追击的意图。时间紧迫，他恐怕没机会返回死兆炮内部清理入侵者了，况且死兆炮附近那些来路不明的【援军】或许更期待着看到死兆炮对地球联邦的大城市开火、引发联邦公民们对反联邦武装运动空前绝后的仇视。思前想后，他决定通知附近的白骑士MS中队成员与自己一同返回死兆炮附近、视情况采取应对措施。

    “亏他们还沉得住气……该不会误以为入侵者完全不懂怎么控制设施吧？平时拿各种守则大呼小叫，到了战时却对近在眼前的危险视而不见。”

    “想必如此。附近的友军都不在乎真正该做的事，而我们很高兴能拥有你这样的长官。”安德烈·斯米尔诺夫头一个同意麦克尼尔的打算，虽然他的MS已经严重受损，“大尉，如果我们已经来不及破坏发射装置，到那时……”

    “到那时我就第一个挡在死兆炮的发射路径上。”和幸存的战友们一一取得联系的麦克尼尔斩钉截铁地说，地球联邦的军人效忠祖国和宪法的最高体现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地保护构成这国家的每一名公民的生命。“跟几百万、几千万同胞的性命相比，发誓随时做好牺牲准备的我们没什么不可以抛弃的。”

    白骑士MS中队距离死兆炮还有一段路程，他们注定无法在天人组织和GLA抵达之前赶到自己的目的地。然而，天人组织和GLA也没法很快突破死兆炮的GN粒子护盾——退回了死兆炮旁的新型MA和GN长牙无人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战场上那些真心希望避免惨剧上演的人们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了死兆炮内部发出警告的勇士们身上。要是那些人能够夺回控制中心，或许数百万乃至上千万的地球联邦公民就能因此逃过一劫。

    当沉寂多时的死兆炮再一次开始转动、将炮口指向地球时，自以为守军和热心公民们早已击退了入侵者的联邦军和A-LAWS官兵们才真正紧张起来。其中的悲观者以为寡不敌众又缺少武器的雷夫等人恐怕已经在与入侵者的战斗中英勇牺牲，并强烈呼吁非洲塔的A-LAWS部队尽快派出更多太空陆战队登陆 死兆炮、夺回设施。

    死兆炮内部的状况却和这些指挥官们的悲观估计截然不同。离开小型太空港后继续向指挥中心前进的雷夫一行人没有遇到太过强烈的抵抗，准确地说是没有遇到任何抵抗——通向指挥中心的道路不仅由A-LAWS士兵的尸体铺就，其间还点缀着不少冒充太空移民的入侵者的尸体。从这些入侵者的尸体倒地时的姿态以及面部表情、身体中弹位置上来看，特里西拉相信他们在缺乏警惕性的情况下受到了突然袭击，而且肇事者极有可能就是分布在走廊各处的自动防御炮塔。奇怪的是，这些自动防御炮塔却没有在雷夫等人经过时开火，而是仅保持着警戒态势。

    众人心中的疑惑在他们抵达门户大开的指挥中心时终于得到了解答。被部署在其中一侧出入口的自动防御炮塔瞄准的他们震惊地发现，指挥中心内遍布不明武装组织袭击者的尸体。踩在尸山血海之上泰然自若地操作着死兆炮内设备的是一名刚将宇航服换下的灰发青年，他的头发修剪得乱七八糟，与整齐全然无缘的切口要么出自别出心裁的发型艺术家之手、要么便源于一时兴起的当事人自己或功能不全的服务机器人。

    “别动。”霍马雍刚要上前，就被听从灰发青年吩咐的自动防御炮塔锁定了。“我本不想在铲除【伪人】的过程中杀死这么多人类的，你不要逼我动手。”

    “你一路走来杀了这么多A-LAWS士兵，又杀了和你一起闯到这里的同伙，现在又要用死兆炮瞄准地球上的城市……然后你和我说，你不想杀死很多人类。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了。”霍马雍本以为他在大不里士的办公室里遇到的吉尔斯·普莱斯已经足够无耻了，想不到眼前这家伙的无耻程度还在吉尔斯之上，“这一炮下去，几百万甚至几千万人就会当场没命……”

    “为了把整个世界从【伪人】的统治和束缚下解救出来，这些代价不值一提。因他们的阴谋而死的人类，又何止几千万？”灰发青年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向众人，但他身旁的设备却仍然在执行着各种需要手动完成的指令，“我花了一百多年时间猎杀每一个我发现的【伪人】，直到如今才明白过去的努力全都徒劳无功……千万别阻止我去做我早就该做的事。”

    见僵在原地的霍马雍等人不敢轻举妄动，灰发青年满意地回到指挥中心前方的控制面板旁，正打算为自己的行动收尾，忽然间如遭雷击、抱着脑袋躺在地上惨叫起来。没等霍马雍弄清发生了什么事，雷夫等人越过他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把灰发青年按倒在地。

    【刚才我让他回想起了自己的所有前世，那个程度的信息冲击力足够让他精神失常一段时间了。】确认对方丧失抵抗能力的特里西拉起身和霍马雍赶回控制面板旁，他们需要在死兆炮开火之间中止发射程序。“……你们之中，有谁会操作这些设备吗？”

    “恐怕没有。”努力按住灰发青年的希克萨更愿意把袭击者们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死兆炮控制中心归功于口口声声要消灭其他拟变革者的这名神秘杀手，那么对方同样能无师自通地掌握死兆炮内所有设备的使用方法就不足为奇了。【医生，如果他依靠拟变革者的特殊能力来操控这里的设备，我们就没法在他突然中断控制之后以正常方式使用它们。】

    【那可糟透了。】雷夫试图找出中止死兆炮发射程序的方案，但一无所获。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死兆炮没有锁定地球联邦那些拥有上千万人口的大型城市，而是瞄准了位于北美北部地区的中型城市温尼伯（Winnipeg）。“我们至少可以关闭外面的防御设施吧？把破坏死兆炮发射装置的工作交给其他人吧。”

    “不行。没有GN粒子护盾的保护，想要破坏死兆炮的人会把我们连着这座设施一起撕碎。”霍马雍的头脑清醒得很，他可不会期待着地球联邦和反联邦武装组织的战斗人员在双方都杀红了眼的战场上会有所顾忌，“你们该不会打算和天人交涉吧？那就变成通敌了。”

    “并不是交涉。我们对发生在这里的事实在无能为力，既不能控制设施也没法战斗的我们所能做的就只有带走这里所有的幸存人员而已。”雷夫以极快的语速向伊朗人青年说明了自己的打算——把不设防的死兆炮丢给天人组织。“执意留在这里的后果就是送命，我也很清楚。”

    “也好，我们已经尽力了。”想到A-LAWS承诺会让协助死兆炮持续开火的太空移民摆脱前往殖民卫星【履行义务】的命运，霍马雍不禁有些遗憾。但是，他还不能死在这种地方，起码在扭转荒唐的太空移民计划之前还不行。“我先回轨道运输车附近做好返回准备，你们尽快撤离这里所有的幸存人员。”

    当然，雷夫等人没忘记在撤退之前取消外部的GN粒子护盾。在死兆炮另一侧的轨道环上，持续逼近死兆炮的天人组织和GLA惊喜地看到一直包裹着设施的GN粒子护盾消失得无影无踪，并决定马上集中火力破坏设施、阻止死兆炮开火。战车女神高达率先向目标发射了GN粒子导弹，紧随其后的则是星水女神高达和审判女神高达的GN粒子束。打算上前和冯恩一起彻底摧毁内部开始爆炸的死兆炮设施的刹那注意到正在被刺眼的GN粒子辐射光包裹的粒子加速器和发射装置仍没有停止运作的迹象，等他打算临时变更主要攻击目标时，从上空杀回死兆炮附近的白骑士MS中队也到了。无奈之下，刹那和冯恩只好停止行动、转而迎战不期而至的新敌人。

    但平时见了天人组织便要紧追不舍的白骑士MS中队今天似乎没有和老对手决一死战的兴趣，而是越过了死兆炮和它上空的新型MA、直奔下方指向地球的粒子加速器和发射装置。数架GN-XIII在麦克尼尔的指挥下瞄准发射装置开火，中队长自己则驾驶着地狱火天使高达奔向死兆炮的射击路径。

    迈克尔·麦克尼尔距离得偿所愿已近在咫尺，而他也做好了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心理准备。尽管如此，当那熟悉又陌生的心悸感袭来时，眼前的视野变得光怪陆离宛如万花筒的麦克尼尔还是没能及时地从困扰着他的种种幻觉之中脱身，更无法摆脱此起彼伏地呼唤着他的声音。努力地和精神上的异常状况斗争着的麦克尼尔跌跌撞撞地继续驾驶自己的MS向下飞行，并在意识到死兆炮开火已不可避免时提前启动了GN粒子羽翼。

    松了一口气的纯源组织船员们很快便明白他们高兴得太早了。或许是因为GN粒子的分布以及地狱火天使高达的位置略有差异，射向北美地区的大口径GN粒子光束在和纵横数十千米的GN粒子羽翼相撞后没有消弭于无形，反而被【反射】向了中东地区。目瞪口呆的双方将士犹豫了片刻，重新把愤怒的矛头指向了附近的敌人。在这场战役以其中一方的彻底失败告终之前，他们都没有后退的理由。

    OF3-EP2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