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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是数日。时间来到四月二十三。
【滑溜溜】通知路远，青萝花即将在这两天开花。
路远的气血练到上限，感受到了瓶颈的存在。
不过，瓶颈并不牢固，似乎只需几碗大补气血的汤药就能冲破。
“正好去问问秦大夫...”
路远觉得冲关需谨慎对待。
毕竟他没有得到武馆或护卫队的武师指点。
也许冲关过程有需要注意的事情。
路远前往回春堂，穿过长廊来到后院。
到了书房门口，发现秦玉瑶不知何时回来了。
秦大夫手持银针，似乎在指导她医术。
听到动静，父女二人同时转头。
路远来到台阶下站定，行了一礼：“见过秦大夫，秦小姐。”
“药材才从县城送到，熬夜得晚些时候。”
秦大夫走出书房。
他从未见过像路远这样试药积极的人。
“晚辈今天是有一些事情想请教秦大夫。”路远再次行礼。
“你想问什么？”秦大夫语气平和。
路远正色道：“晚辈昨日饮下汤药后，发现气血无法继续上涨。想请教秦大夫，这是否意味着遇到瓶颈，可以冲击皮关了？”
“气血无法上涨？”秦大夫微微一怔。
“你修炼外功多久了？”
书房里传出悦耳的声音，秦玉瑶走了出来。
“上个月的初九...向北街的金老大购买壁虎游墙功秘籍。修炼至今，正好四十三天。”路远如实相告。
“四十三天...”秦玉瑶若有所思，倏地走下台阶。
她伸出纤白的食指，对着他的腰腹、手臂、后背连点六下。
速度快如闪电，路远只觉被点中的地方传来酥麻的痛感，胸中气血激荡。
他还没回过神，秦玉瑶又回到了台阶上。
“根骨中等，不好不差。服用了这么多七虫夺命汤，修炼进度尚可。气血亏虚不明显，这一点难得。”
秦玉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路远。
“你可知，为何极少有人能单靠一本秘籍就成为武者吗？”
“还请秦小姐指点迷津。”路远抱拳。
秦玉瑶轻轻点头：“普通秘籍不值钱，是因为缺少关键的淬体法。”
“淬体法？”路远来了精神。
“淬体法，是与武学配套的锻体之法，能强化气血，提升实力。
有的武学可以适配多种淬体法，而有的武学只能使用特定的淬体法。
每一门淬体法，都有不同的侧重点，因此需搭配不同的药材。”
秦玉瑶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磨皮、炼肉、易筋、锻骨四大关，至少需要四种淬体法。”
“不用淬体法也可冲破皮关，但只能沦为垫底的存在。”
“原来如此。”路远恍然，他如果现在破关，就是磨皮境里面的小瘪三。
“你若是不想止步于磨皮小成，最好修炼一门适合你的淬体法。”
秦玉瑶提醒道。
“这淬体法何处能买到？”路远询问。
秦玉瑶似乎猜到了路远的顾虑，轻轻点头道：
“像壁虎游墙功这种...普通武学，想来大部分淬体法应该都适用。
等突破皮关，气血充盈，再转修其他外功和淬体法也不迟。”
“最便宜的淬体法，也要十几两银子。其实，不用淬体法也不会有太大影响，毕竟大多数武者没有冲击肉关的机会。”秦大夫语气平和。
寻常人练武，三十岁达到气血巅峰。
三十岁前，以“壮”气血为先。
三十岁之后，则“养”气血为要，尽可能延长巅峰期。
皮、肉两关，最好在三十岁之前冲破。
这样才有足够的时间壮大气血，冲击筋关。
路远服用大量七虫夺命汤，虽然五脏并未受毒素侵蚀，但透支身体是实打实的。
就算他现在开始调养，恐怕二十五岁之后，气血还是会下降。
除非二十五岁之前突破肉关。
“多谢。”路远郑重一礼。
秦大夫的话很直白，但基于现实情况分析，是合理的。
不过，秦大夫不知道他开了。
“嗯。”秦大夫没有再说什么。
“要买淬体法，得去县城。你若是想去，明日辰时三刻，可以跟车队一起走。”
“多谢秦小姐。”路远再次行礼。
“去吧。”秦玉瑶微微点头。
“在下告退。”路远退了出去。
“你对他感兴趣？”秦大夫有些诧异。
“他的体质特殊...说不定...”秦玉瑶眨了眨眼睛。
“不可能的，我调查过他的背景，虽是从岭北来的，但祖上连武者都没出过，不可能是宗师的血脉后裔。”秦大夫摇头。
“就当我一时兴起吧。”秦玉瑶笑了笑。
“心性是不错，所以我才给了他一个机会。”秦大夫点头，旋即话锋一转。“最近的调查有结果吗？”
秦玉瑶眉头紧蹙：“仅凭一个传言，就想找到天蚕老人弟子的遗骸，无异于大海捞针。前些日子，巡山司的孙总旗带队前往阴山，遭遇了血王蜱，折了两名小旗，自己也断了一臂。”
“血王蜱？！那不是蛮族王庭附近才有的吗？”
秦大夫瞳孔紧缩，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
“不清楚，可能是意外，也可能...希望不是后者...”秦玉瑶沉默。
......
翌日。
路远早早来到镇外。
一个由三十多人组成的车队整齐地停在官道旁。
等了约莫一刻钟。
叮铃铃！
远处扬起尘土，传来清脆的声响。
路远转头望去，四匹油光水滑的骏马疾驰而来。
秦玉瑶一马当先，来到车队前方。
身后还有两男一女。
两名青年相貌相似，风声凛冽，身上金线绣的团花锦袍簌簌作响，玄色的披风随风飘扬。
落在后面的少女相貌妍丽，一身火红装束，腰间别着长鞭，马鞍两边还挎着一长一短两柄带鞘宝剑。
雪青马鬃毛间缀着银铃，方才的声音正是来自于此。
秦玉瑶勒紧缰绳，缓缓策马来到路远身旁：“后面的车厢还有位置。”
“谢秦小姐。”路远抱拳。
另外三人见此，打量了一下路远。
见他身着粗布麻衣，草鞋边沿还沾着新溅的湿泥，立时没了兴趣。
......
二十里的山路并不好走。
山林中有野兽出没。
遇到上坡，得人下来帮忙推车。
夜间休息的时候，甚至遇到了野狼，众人扔出火把才将其惊退。
第二天上午。
清河县城高大的城墙，出现在路远的视线中。
马车从南城门进城，缓缓行驶在青石板铺就的宽阔大道上。
酒楼、茶馆等商铺鳞次栉比，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集市上，走街串巷的小贩挑着担子卖力地吆喝着。
“烤鸭，新鲜出炉的脆皮烤鸭。”
“猪头肉，百年秘方，不好吃不要钱！”
“白梨，一文钱一个，又大又甜，香脆水多嘞！”
“茴香豆配清酒，五文钱一份。”
张着大伞的摊子前，围了不少买吃食的顾客。
酒馆门口的长桌上，小二摆上一碗碗清酒。
“大爷，公子，快进来快活呀～！”
浓妆艳抹的女子斜倚在花楼门口，脸上还带着几分尚未睡醒的倦意，笑吟吟地揽客。
勾栏三楼的窗户，传出袅袅琴音，那是歌姬在弹奏。
古树镇还算繁华，但跟清河县比起来就有点落后了。
“清河县大着呢！这一大片都只是南城区！”
车队最后面的马车上，面色蜡黄的中年男子坐在辕座上，单手抓着缰绳驾车，向身旁的路远介绍周边的环境。
男子名叫李顺，是回春堂的车夫，住在秦家老宅。
“等进了内城，那才叫繁华！”
提起内城，李顺竖起大拇指，下巴不自觉地上扬。
见路远的目光瞥向勾栏，李顺摆了摆手，言语中颇为不屑。
“这里的姑娘不行，内城百花楼的姑娘，那才叫一个润！百花酿更是一绝！”
“有机会倒要去尝尝那里的酒。”路远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你？”李顺瞥了他一眼：“那恐怕得等主家大宴宾客，我们才能跟着一起沾光。”
“说得也是。”路远随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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