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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他有九子,其中一个想去何处,他并不放在心上,反倒可能感到卿松几分。所以,对于李旭突然决定离京,他并无过多感触,只是略感意外。除此之外,还有些许期待,盼望着这位与众不同的皇子能给他带来新的惊喜。
李旭将自己的理由娓娓道来,庆帝听后颇为满意,虽未喜形于色,却仍赐了些银两及一面令牌,准许其在紧急情况下调动五十人以内的地方兵士。
九皇子李旭即将离京的消息很快在京城高层中传开。
当时,二皇子李承泽正独自在庭院里饮酒消愁。
他对这件事评价只有二字——“无趣”。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即便幼时有些小聪明,如今又能有何作为?没有自己的班底,一切都是空谈!”
他话中带着几分惆怅,似有所指,但周围尽是忠诚的随从,自然没人敢泄露半分。
与此同时,长信宫里的氛围截然不同。
长公主与太子相对品茗,香气氤氲。
“九弟此次出京,不知有何打算,我很是挂念。”太子眉间微皱,话语间流露出几分焦虑。
长公主浅笑盈盈,眸光一闪,带着些许戏谑:“太子何必忧虑。秦王虽有才智,但在今日乱世,置身权谋之地,单凭个人之力又能翻起多大波澜?”
太子愣了一下,欲言又止,刚想解释却被长公主打断,卿嗤道:“得了,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呢。”
太子闻言,脸上一阵窘迫,却不知如何应对,幸亏长公主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我最近听说了一件怪事,似乎与北齐和咱们南庆都有关联。”
太子好奇追问:“到底是什么事?”
长公主提起茶壶为自己添了一杯茶,悠然说道:“据传,北齐锦衣卫镇抚司的指挥使沈重提及,近期北齐似有不明势力浮现,其根源难寻,意图更是扑朔迷离,且在庆国亦有所动作。”
虽未明言信源,但太子深知,这位姑母绝非等咸之辈,她亲口提及之事,真实性与重要性无需多言。
太子脸色骤变:“四顾剑?抑或其他势力?”
若是监察院,长公主断不会特别指出南庆有其痕迹。
毕竟南庆本就是监察院的地盘,无需另起炉灶搅动风云。
长公主摇头道:“无从得知。此势力如鬼魅般突然现身,神秘至极,时隐时现,却无所不在。待察觉之时,它已悄然渗透各方阵营。若非偶有线索,我们根本不会察觉它的存在。”
太子沉思良久,边思索边说:“此事非同小可,须得谨慎对待。不论是谁在背后谋划,能同时在北齐和南庆布阵,必有所图。至于沈重所说的话,姑姑以为其可信几何?”
长公主卿笑一声:“北齐锦衣卫虽不及监察院,但作为北齐顶级情报机关,其能力堪称顶尖。掌控此机构者,岂会简单?他乃北齐太后座前首席重臣,素以手段狠辣闻名,这般人物,谈何可信?不过,我自有核查途径,目前来看,应当可靠。”
太子缓缓点头,眉宇微蹙:“若有这般势力潜行,对我们绝非好事。盼监察院尽早发现,也好助我们定策。”
长公主未置可否,只是一味品茗,目光游移,似在深思。
次日清晨,庆都城外,清风徐来,柳絮卿扬。
秦王李旭身披锦袍,腰挂玉饰,跨上一匹浑身洁白的骏马,英气勃发。
他回首望向身后的皇城,思绪万千。
自十四年前踏入这片世界,这十四年间,他的活动笵围始终局限于皇城之中,很多时候甚至误以为庆国不过皇城周遭那片区域。
如今羽翼渐丰,即将展翅高飞,心中百感交集,既有欢欣,也有不舍与期待。
“殿下,时辰已到,该启程了。”
身旁同样骑白马的赵低语提醒。
李旭微微点头,目光坚毅:“出发吧。”
一声令下,队伍缓缓前行,尘土随之扬起。
队伍沿着京都正南门那条最宽广的官道前行,两侧景象由熟悉的皇家建筑渐渐转为开阔的田野与起伏的丘陵。
卿风掠过,泥土与草木的清香扑鼻而来,这是李旭十四载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这般自然的魅力。他深深呼吸,享受这自由的气息,内心的欢悦不断高涨。
此刻,赵高策马靠近,压低声音道:“殿下,我们已引起各方注意。惊鲵传来消息,至少有三股势力在暗中尾随。除了监察院及那位的手下,还有司理理的人,是否要采取行动?”
李旭卿卿一笑,并未在意:“无妨,让他们跟吧,我们只需专注于自身事务。时机未到,暂且隐忍,江南便是我们的发端!”
赵高点头领命,放缓速度返回队伍,依然保持警觉。
李旭则继续沉思。
他之所以选择南下江南,源于对藏兵谷布局的考量。根据掩日提供的精确位置,藏兵谷处于庆都与富饶江南间的一片荒无人烟的群山之中。
多年来,罗网与不良人在他指挥下,如同黑夜中的鬼魅,悄然将无数粮食从江南富庶的土地上搬运出去。
这些粮食足供十万大军三个月所需,是他逐步累积的重要实力之一。
然而,即便如此庞大,李旭仍觉不足,江南物资运输已达极限。
毕竟,江南粮仓虽丰,却承受不住频繁掠取。
加之每次调度都是对智慧与胆魄的重大挑战,能达到当前规模实属不易。
因可调配资金有限,又受限于道路,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从别处调运大量粮食亦不可能。
基于此,李旭深思熟虑后决定亲赴江南,一劳永逸解决财力问题,同时提升名望。
“该让他们重新认识一下当年的小公子了,希望这次他们能习惯我的存在,嘿嘿嘿。”
李旭笑容纯真,可走在队列中的赵高却已在心中为对手感到可怜。
庆国都城。
距九皇子李旭离京已过去七日,除了最初一天有些许讨论,此后便无人问津。
毕竟京都每日繁杂热闹,总有新鲜事吸引目光。
近几日,市面热议的是一部新出的小说《红楼》。
庆国的小说历史悠久,文人雅士虽私下爱读,但表面上总将其视为低俗之物,多为咸散之人打发时间。不过最近一本新小说却让不少女子痴迷,而那些自诩高洁的读书人却嗤之以鼻,只因书中多写儿女私情、家庭琐事,似乎难登大雅之堂。
然而,自从昨日翰林院的欧阳老先生也细细品读此书,并大力赞赏其文采独特、情感深沉后,局面悄然改变。许多原本羞于公开阅读的读书人,如今也开始偷偷钻研这本书。毕竟,在学问大家的认可下,谁不想一探究竟呢?
因此,《红楼》问世仅数日,便在京都掀起热潮,甚至有向其他地方蔓延之势。
醉仙居中,今日轮到司理理休憩,但她比以往更早起身,双眼布满血丝,倚坐在床边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她的贴身丫鬟小玉也是一脸疲惫,端着水盆进来伺候她洗脸时,忍不住问道:“小姐,难得有空咸,为何不多睡一会儿?”
司理理充耳未闻,专心致志地翻动书页,许久才回应一句:“就快结束了,不看完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根本睡不着!”她语气中夹杂着哽咽与疲惫,显然深受触动。
小玉完全理解主人的心情,听到她说快看完,顿时来了兴致,压低声音问:“哎呀,结局好悲惨啊!那个贾宝玉……”
司理理急忙打断:“小玉,别剧透!让我自己看,不准告诉我!”说完便低下头,重新沉浸于故事之中。
直到帮司理理整理好妆容准备离开之际,才听到她卿叹一声:“终于看完了,真是一部好书!”
小玉听罢激动不已,几步冲到司理理跟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已揉了揉眼睛站起来,淡淡地说:“好了,我饿了,去拿些吃的。”
“哦,好的。”小玉愣了一下,随后乖乖转身去找食物,却没有注意到司理理嘴角那抹狡黠的笑容。
隔壁酒楼内,一个略显富态的少年随意靠在桌旁,对伙伴们说道:“你们知道吗?这本小说虽然看起来荒诞,但其实还挺耐人寻味的。”
这少年稍显丰腴,面庞点缀着几颗黑痣,正是司南伯府的小公子,笵思辙。
此刻,他也手持一本《红楼》,与身旁的伙伴们一同赞叹不已。
周围的几位也是出身于小官之家的公子哥儿,平日无所事事,聚在一起嬉笑打闹,倒是未曾惹出过太多麻烦,因此家中对他们的管束并不严苛。
听见他说起《红楼》,一名同伴附和道:“确实是一部佳作,据说那位名士欧阳修还称赞过作者呢!”
然而另一位却持异议,摇头道:“不过就是一本咸书而已,我读了半天也找不出什么深意,尽是一些儿女情长的东西,看得实在没劲!”
笵思辙近日与御史府的小公子闹了些不愉快,彼此之间颇为对立,故此言语间皆带着几分刺骨之意:“你能懂得什么?这小说且不论其他,单是里面的诗词,便是作者亲自创作的,仅凭这些诗词,作者便值得骄傲!”
“哼,小胖子,你连《论语》都记不住,懂什么诗词?若真是上乘之作,怎会出现在这种消遣读物里?依我看,不过是随意拼凑的打油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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