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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机还没来。天亮了。
战士们都在欢呼。
敌人还没有死光。
徒骇河对岸，还在传来枪声。
鬼子第26师团师团长后宫淳，已经确认，被击毙。
第26师团师团长的指挥刀，已经到了宋帝大队的手中。
阵地上的鬼子，已经没有活的了。
战士们一遍一遍又一遍，唱着《游击队之歌》。
一边给鬼子伤兵补刀，一边在收集战利品。
江向阳从林恒那里接过了相机。
对着晨曦中的战场，快门狂摁。
“这一仗，值得纪念！”
“就是，小江支队长，来，帮你吴政委拍一个...”
卢副支队长，沈耽，魏常春和吴政委小两口，看见江向阳在战场上拍照。
全聚过来了。
“别大小姐想跟丈夫合照就明说..不用借着首长的名头命令我。”
看见江向阳跟别书琴又在斗嘴。
还扯上了自己。
吴政委有些不好意思。
“来，我们一起拍一张，这一仗，很有意义，或许华北的敌后根据地，会因为这一仗，提前进入战略僵持阶段。”
一口气干掉鬼子4个师团。
这个战果，不止八路军前指的首长们，恐怕陕北的首长也没有想到。
这一仗，只差谷口元治郎和久纳诚一这两个战果了。
完美。
吴政委坚信江向阳的说法，只要能全歼鬼子这四个师团。
鬼子就要重新考虑对我华北根据地的进攻。
没有大量时间，充足的准备。
绝对不敢卷土重来。
根据地，至少可能得到半年以上的稳定发展。
即便是这一仗，打光了所有弹药。
也是值得的。
毕竟陕北化工厂把底火送来，用不了多久。
他们就能把这仗消耗的弹药，复装完成。
而这一仗的缴获，又能武装好几万的八路军。
“放心，我这里有的是胶卷，缴获鬼子的胶卷都用不完，支队还有南洋，美国送来的胶卷，爱国华侨都希望我们多拍一些胜利的照片，等一会，我们把这仗打死的所有鬼子尸体收集起来，扒光剩下兜裆布，拍一张全景接片，那叫一个壮观。”
听说胶卷管够，吴政委也不矫情。
先跟别书琴在战场合影，然后又拉着几个大队长，江向阳他们一起在炸毁的鬼子战车跟前拍照。
刚拍完，老远就看见范司令，曾纪兰都过来了。
于是又拉着她们，一起换一个角度拍照。
“是得好好纪念一下，这一仗，我们牺牲了太多的同志。”
范司令在鲁西忙活了一年多。
八路军还派来了大量政工干部帮忙。
才组织起来6万青年挺进军。
除了第10大队在邯郸战场，其他的主力，地方部队，这一仗至少伤亡两万多。
尽管统计还没有出来。
范司令看见战果时候，脑子里还浮现出一些鲜活的面孔。
忽然，又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在这胜利关口，有些扫兴。
于是接着说。
“我一点没有责怪江支队指挥打仗用兵狠的意思，只是等今天鬼子飞机报复之后，一定给这些牺牲的将士立碑，筑坟，祭奠他们，希望后世子孙，永远铭记他们。”
江向阳摸了摸鼻子，没有解释。
这一仗，牺牲的不光是鲁西军区的地方部队战士，还有他们渤海支队，以及配合支队的大量地方武装，还有718团和配合718团的地方武装。
打鬼子，没有牺牲是不可能的，他问心无愧。
倒是吴政委生怕这话的歧义，让人把帽子扣在江向阳头上。
“范司令，知道鄂豫皖不？”
“知道，你们红25军就是从鄂豫皖走出来的。”
“可是范司令可能不知道，红25军从何家冲出发的时候，只有2980人，而且大部分都是13-16岁的孩子。”
提起这个，吴政委很心酸，也很骄傲。
“怎么可能？”
眼前兵强马壮的渤海支队，718团都出自红25军，据说344旅也是。
怎么可能是一群娃娃起家的？
“没什么不可能的，几次反围剿失败，鄂豫皖成年人，都被国民党军杀光了，能加入红军的，全部加入红军了。跟随四方面军转战去了川陕根据地，红25军再次重建，募集到兵员，就全是娃娃。”
范司令不知道吴政委想表达什么，静静的听他说。
“华北也一样，鬼子比国民党兵更凶残，八路军之所以迫不及待的在抗战爆发，扑向敌后，就是跟鬼子争取时间，不要等到有朝一日，鬼子把我们华北的老百姓都杀光了，坚持抗战的娃娃兵，都未必会给我们留下。”
明白了，范司令恍然大悟。
鬼子本土面积小，养活的人口少，还妄想蛇吞象的占领中国。
杀人的事情，是整个鬼子从上到下的共识。
而不是个别部队的凶残的将领造成的。
如果不牺牲青壮年，去保护百姓，一旦等鬼子得逞。
未来的抗战，怕是娃娃兵也不见得会有。
“向阳很细心，每一仗，牺牲将士住址，家属，他都专门让人登记造册，医院出去的每一个伤残士兵的安置，也是登记造册的。现阶段的八路军太穷，打鬼子的枪支弹药都不够，根本没有能力替这些牺牲将士养家，有朝一日我们一定会胜利，等胜利了，我们有能力了，一定会给这些烈士家属，遗孤，最大可能的照顾。”
范司令看着江向阳，恭敬的立正，抬起右手。
用八路军标准的军礼，给江向阳一个军礼。
“谢谢江支队长，我替所有在聊城之战牺牲的烈士，烈士家属，谢谢江支队长考虑这么周到！”
挺直身体的江向阳也跟着立正，敬礼。
“谢谢范司令，若非范司令前期做了那么多工作，八路军想要打出这样辉煌的大捷就是天方夜谭。”
“我要向八路军总部申请，在聊城建设一座大大的纪念碑。”
“先建设纪念碑，掩埋烈士，表彰有功将士，祭奠南京遇难百姓。等抗战胜利，我们党带着战士们打下一个新中国时候，以后我们在战场这里建设一个大大的聊城胜利纪念馆，把这一仗所有文献，资料，都陈列起来，给有功将士塑像，我们把范司令雕像，放在最醒目的位置，让子孙后代，永远铭记范司令的功绩。”
本来很严肃的事情，范司令愣是被江向阳说笑了。
连忙摆手，“当不起，当不起，吴政委，江支队长塑像要放最醒目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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