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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母对沈昭月小声说起，林霏和顾野那些旧事，又说林霏今天来的原因。小两口今天刚闹完，顾母心里拿不准她会不会再吵起来，有些小心翼翼道：“昭月，你别在意，这些都过去了，妈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放心。”
沈昭月把切好的西瓜，一片片往大搪瓷盆里放。
“妈，你叫我过来给你打下手，就说明，在你心里，我才是你儿媳妇。放心吧。我才懒得多想。”
顾母看着沈昭月开开心心把西瓜端出去，她不由自主在围裙上擦手，好像要擦去心头的困惑。
今天的太阳，真的是从西边升起的？
吃饭时，顾晓茜极刻意地一口一个林霏姐，一筷子一筷子给人家夹菜，浑身都是热情。生怕人家看不出她无视沈昭月的态度。
顾母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桌子底下轻轻踢一脚，顾晓茜这才不情不愿收敛。
她气呼呼扒拉了几口饭，却像吃了几口枪药，突然摔碗筷。
“不吃了！看着就烦！”她直接冲房里甩上门。
顾母见她太不像话，起身要训她几句，也不知道是起急了，还是怎么了，人才站起来一下子晕过去。
沈昭月在旁边赶紧接住顾母，林霏也马上过来扶着。
阿阮哇哇大哭去拍顾晓茜的门：“姑姑、姑姑，奶奶摔倒了……姑姑。”
顾晓茜冲出来，本来就不平的情绪，看到顾母晕倒更加急躁，她用力推开沈昭月。“沈昭月，你给我滚！不用你在这假惺惺！”
她愤怒的劲儿很大，推得沈昭月绊着椅子摔倒，手肘着地，磨掉一块皮，火辣辣疼。
顾晓茜架起顾母，对林霏急得要哭：“林霏姐，我们送妈去医院！”
沈昭月记得原文里提过顾母心脏不好，现在就可能是因为心脏问题，引起的晕厥。
常识上，病人此时不能随意搬动。
她见两人那样夹着顾母要往外面走，马上去拦下：“顾晓茜，把妈放下，不要随意移动妈。去联系医生，联系你哥。”
“滚！你给我滚开！你又不是医生！”顾晓茜没有理智地大喊，“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杀了你！”
“你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杀人凶手！把人放下！”沈昭月知道顾晓茜不可能好好听得了自己说话，硬刚上。
“顾伯母出事了，你担待不起，你让开。”林霏拧着眉头，跟着说话。
阿阮嗷嗷哭，顾家的大叫大嚷引来了左邻右舍，陆陆续续有人聚集来。
“唉哟，顾嫂子，这怎么回事！”
“赶紧送医院，赶紧的！”
不明情况的邻里们一窝蜂挤着上来，把沈昭月挤开，七手八脚去接顾晓茜手上的人，而顾母的脸色越来越不对。
沈昭月回自己屋，操起一把小板凳，“咔嚓”砸碎面着走廊的一扇玻璃。
一地破碎声里，伴随沈昭月恶狠狠警告：“谁再动我妈，别怪我给他脑袋砸出窟窿！”
乱哄哄的人群怵然而静，但马上冒出生气的声音。
“小沈同志！你这！”
顾晓茜也再尖叫：“沈昭月！”
沈昭月忍住想给她一耳光的冲动，快步上前扯下晾在走廊外的一床被单铺在地上。
“如果你们执意要送，中途出了任何问题，我一定让顾野一个个对你们追责。按照我的，出了问题，我愿意以命抵命！”
“麻烦把我妈放下，帮忙叫医生，回头重谢。”
也许是惧怕担责，又或者震惊于沈昭月的狠话。
顾母很快被放平躺在地上，沈昭月马上检查顾母状况，探过颈动脉，探过鼻息。
感觉不到脉搏。
沈昭月赶紧清理顾母口中异物，开始胸外按压。
顾晓茜在这时候还要去拽她，沈昭月不忍了，抬手给她一耳光。
“你再动我一下，我打死你！”
沈昭月本尊的狠姐脾气发作，清脆的耳光，震得顾晓茜瞪大着眼，捂着脸不敢相信又不敢动。
当她看到沈昭月专业的举动，她的震惊焊在脸上，沈昭月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些！她明明只会吃饭睡觉发脾气！
林霏和顾晓茜一样，一开始也很意外，但很快那意外，变成了阴郁，压在沉默旁观的眼底。
沈昭月心肺复苏的动作不停，抢救的黄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大颗的汗珠，从额头落在她手背上。
因为持续用力，手腕传来针刺一样的疼。
就在沈昭月快脱力的，顾母的心跳成功恢复。感受到掌心下微弱地跳动，她累得直接坐在冰凉的地上。
旁边看着的眼睛都紧张起来，有老同志关切道：“小沈同志，怎么样了？”
沈昭月有点吃力摆摆手：“我妈恢复心跳了，我没事，我就是没力气了。”
“好孩子，你别急啊，医院就在旁边，医生肯定来了。”
踩着话音的尾巴，男医生戴着口罩拿着急救箱，同后面拿担架的，匆匆出现了。
大家让出路，沈昭月也慢慢起身。
医生上前对顾母简单查看后，表扬：“做心肺复苏了，很及时，谁做的？”
老同志指着沈昭月大为赞赏：“刚才大家都要把人送医院，这孩子拍的板，原地抢救的。”
医生赞许地看了眼沈昭月：“你学过？”
沈昭月打哈哈：“我文工团的，练习时老受伤，医院跑得勤，见过就学了手。”
医生看了眼她已经发红微肿的手腕，点点头道：“你跟着一起上医院，你这手伤到了。”
沈昭月又同时作为家属，跟着救护车走了。
被打懵圈的顾晓茜还在原地懵圈，阿阮抱着她的腿抽抽噎噎。
老同志批评她：“晓茜啊，人命关天的事，你嫂子有这本事，你那么拦真是太不像话了。你就不怕你妈出事？”
老同志像是受不了她的愚蠢般摇摇头走了，众人慢慢些也散去，边说着刚才。
“顾家这媳妇真是瞧不出啊，看她平时又懒又矫，这关键时刻还真顶用。”
“那可不是，瞧她砸窗户，那魄力。要不是她这样，大家还真给顾嫂子耽误了。”
“可没错，就说这人啊，真不能看死了。瞧着一个样，再瞧又一个样，光听她不好了，这救人可不含糊呢。”
议论声远去，林霏在走廊旁，垂眸望着驶出大院的救护车，脸上蒙了灰尘一般黯淡，她目色幽幽想着什么。
“林霏姐……”
顾晓茜拖着委屈的哭腔，把林霏拉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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