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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大家来到了一条美丽的小溪边,槿香指着小溪那边说:“那里就是林家庄,中间那屋是我家。”槿香家的小瓦屋,门前一边是个菜园,篱笆由郁郁葱葱的木槿树扎成,葱绿中点缀着无数朵美艳的木槿花,别有一番风味。
槿香指着篱笆说:“我的名字就是由这木槿花得来的。”
小文说:“你确实跟木槿花一样漂亮。”
槿香对这赞美毫不在意,抬眼看向家里,却见门前聚集着三三两两的村民。
皱眉纳闷,怎么回事?
跟李白的随从将林爹的遗体抬过去,却见屋内地上躺着娘的遗体,槿香瞪大了眼睛:“娘,您怎么也走了呀!”
一邻居小声说:“听说你们父女遇难,你娘吃毒药自杀了。”
槿香放声大哭:“哇!我苦命的娘啊,您怎么这么想不开,要走这条路啊!”
身体因为坠崖的冲击本来就虚弱,加上这一变故的刺激,晕了过去,
李白赶紧叫强子二雄用冷水将她弄醒。
乡亲们见林家一天死了两个人,都在为槿香落泪。
槿香将红点碎花衣衫换成了蜡染蓝底白花布衫,从家里拿出来一些银两,布置乡亲们安葬父母,李白和强子二雄在一边协助。
不久,乡亲们抬来了两副棺材,将林槿香父母入殓了。
这时,干瘪的脸上长着山羊胡子的族长找到槿香,冷冰冰地说:“你爹这一房没人了,家里的现钱你拿走,不动家产应该充作族产,你必须马上嫁人。”
槿香刚想要争辩,随即放弃了,知道族规就是这样冷酷无情,争辩没有用。
经历了如此巨大变故的打击,槿香参透了人间冷暖,对家乡已经无所留恋,木然说:“随便你们,我不嫁人,会立马离开这里,你们放心好了。”
李白走过来,关切地说:“你一个弱女子,离开这里到哪里生活呀?”
槿香咬着牙说:“入庵为尼吧。”
“啊?不能这样!你年纪轻轻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要绝望呀。”
“我想以身相许先生,行吗?”
“千万别这么想!我自由惯了,尽不了做丈夫的责任。啊,你可愿意跟我云游四海呀?”
看着恩人潇洒俊逸的样子,槿香想,先跟着你,再努力争取做你的夫人吧,就说:“我愿意追随先生学写诗,做好事,传递爱心。我懂医术,以后就做你们的健康卫士吧。”
突然觉得,受人恩惠也是优势,能使你以报恩的名义理直气壮地追求你心仪的人。
李白笑了笑:“好,你就做我的侍女吧。”
“好,一切听从先生的安排,”槿香转头对族长说,“爹娘的丧事就拜托了,我随太白先生走了。”
族长巴不得她这样,满脸都是得意的奸笑。
大家吃饭后,槿香转身过去,朝已经入棺的爹娘磕了三个响头,背着装有医书和药材的大背包转身离开,跟李白他们走。
出了篱门,槿香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慢慢来到了小溪边。
一回头,看着家门前木槿扎成的篱笆,郁郁葱葱,惹人怜爱。
再回头,眼前浮现出闺房里绣制了木槿花图案的蚊帐,熠熠生辉,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三回头,脑海里叠印着一个个黑白镜头:儿童时跟小伙伴一起扦插木槿枝条,一起编织木槿花环,一起将一朵朵美丽的木槿花扔进锅里做菜肴……
李白见她背着个沉甸甸的背包,关切地说:“你身体虚弱,你骑马我步行吧。”
槿香鞠躬说:“谢谢先生!”
李白挥手朝前一指:“咱们朝长安方向走。”
一行人离开林家庄来到了官道上,向北方前进。
秋日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清冷的官道上,给益阳这片古老的土地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纱。
要是在平时,李白这位才华横溢、飘逸不羁的诗人,跟美丽的侍女漫步在这条通往远方的路上,肯定会诗兴大发。可是这回,一想到槿香悲惨的家庭变故,无依无靠,就只有叹息。
槿香骑在马上,因为悲痛表情木然。虽然,李白的收留如同春风一般吹进了她的世界,将她从绝望的深渊中拉起,给了她一个避风的港湾。
行至岳阳县一小镇,李白感觉饿了,抬眼前望,看到路边有一家小店。
小店虽不起眼,但炊烟袅袅,香气四溢,似乎在召唤着过往的行人停下脚步,享受美食。
对,去歇歇脚,打打尖!
李白朗声说:“到这家小店休息,吃饭吧。”
槿香回过神来,才知道走了好长一段路了,赶紧说:“先生又累又饿吧,吃饭后你骑马,我走路。”
李白潇洒地摆摆手说:“不用!我经常游山玩水,走路功夫深,不碍的。”
踏入小店,一股家的感觉油然而生。木质的桌椅,简朴的装饰,显得格外温馨。
可是大家进店之后,没有人过来迎客。
李白朗声问:“来客人了,怎么没有人知客呀?”
店小二立马跑过来说:“客官对不起,我们这店已经让人给包下了,请你们另找一家吧。”
李白一看,店里没有客人,就说:“我们吃完饭立马就走,不影响人家包店呀。”
店小二手一摊说:“包店的杨员外说了,晚餐以前不许我们接待别的客人。我们得罪不起人家,请你们理解。”
槿香觉得那杨员外也太霸道了,就说:“这不是欺负人吗!现在离晚餐还有两个时辰,我们完全有时间吃饭,你不说人家不知道呀。”
杨员外讨厌,可这店家也太趋炎附势了。现在,太白先生饿了,附近没有看到其他店家,怎么办呀?
槿香就说:“请店主过来吧。”
店主苦着脸说:“真对不起,我们不敢得罪杨员外,除非你们到柴房就餐。”
槿香怒道:“太白先生是名士,怎么能到柴房就餐呢!”
李白摆摆手说:“算了,柴房就柴房吧,只要有饭吃我无所谓,只是委屈你们了。”
强子二雄说:“我等是下人,本来就不应该跟先生平起平坐,不委屈。”
店小二就将他们引到柴房,吩咐人开了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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