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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5月26日清晨，罗伊在万豪酒店的床上醒来。他拉开窗帘，盖尔森基兴的晨光洒在脸上。
深吸一口气，冷冽的空气让他彻底清醒——今天是欧冠决赛日，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之一。
早晨7点30分，摩纳哥全队在万豪酒店的餐厅吃早餐。
长桌上摆着咖啡、面包和水果，但没人真的在吃。
老将们低声交谈，年轻球员盯着盘子发呆，刀叉偶尔碰出清脆的声响。
罗伊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橙汁。
他掰开一块牛角包，碎屑掉在桌布上，手指轻轻地碾着。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餐厅。
久利沉默地坐着，罗滕盯着面前的餐盘，莫伦特斯望向窗外。
伯纳迪和佩德雷蒂在小声交谈，阿比达尔慢慢吃着早餐，里贝里摆弄着餐具。
连一向沉稳的平图斯也显得心不在焉。
整个餐厅笼罩在一种异样的安静中，只有偶尔的餐具碰撞声打破沉默。
队友们时不时瞥他一眼，这个19岁的核心，今晚要带着他们踢欧冠决赛。
德尚端着咖啡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
“我没紧张。”罗伊平静地说。
久利盯着自己的咖啡杯：“我昨晚梦见罚丢点球，醒了三次。”
“我在皇马拿过两次欧冠。”
莫伦特斯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煎蛋。
“但从来没像昨晚这样。凌晨三点惊醒，全身是汗，心脏跳得像是刚踢完加时赛。”
久利抬起头：“这次不一样，对吧？”
“当然不一样。”
莫伦特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在皇马，我只是个配角。今晚.今晚是我向伯纳乌证明，他们抛弃了不该抛弃的人。”
罗伊微笑：“费尔南多，我们会帮你证明。”
“不，”莫伦特斯摇头，“是我们一起证明。证明摩纳哥不是来当配角的。”
埃弗拉突然笑了：“让那些豪门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球队。”
“就是这样。”
罗伊的声音很平静，“我们有什么好紧张的？这一年半以来，我们在法甲踢垮了多少对手？里昂、马赛、巴黎，哪个不是被我们打得服服帖帖？我们说过要进欧冠决赛，现在不是站在这里了？”
“波尔图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他们艰难淘汰了拉科鲁尼亚、曼联和里昂。但换作是这些对手中的任何一个杀进决赛，结局都不会改变——因为最终站在决赛场上的另一支球队，注定是我们摩纳哥。不是我们运气好遇到波尔图，是他们千辛万苦才闯进决赛遇到我们。换作任何一支球队，结果都一样。”
“听着，夏天之后可能有人要去豪门，有人要退役。但今晚过后，我们要让全世界记住，这支摩纳哥要是能一直在一起，年年都是欧冠最大热门。我们要让历史书上写着：2004年的摩纳哥不是黑马，而是本该夺冠的王者之师。”
“90分钟后，当人们提起这支球队时，他们会说：‘看，那就是真正的足球。强大、团结、永不言弃。如果他们没解散，还能拿多少个欧冠？’”
德尚站在一旁，目光扫过每个人：“记住这种感觉。把它带到球场上去。”
餐厅里安静下来，但某种东西正在凝聚。
莫伦特斯端起水杯：“为了证明。”
“为了证明。”
五个杯子轻轻碰在一起。
罗伊突然站起身，举起水杯：“为了胜利！”
整个餐厅的摩纳哥球员都停下动作，转头看向他。
“为了今晚之后，”罗伊的声音在餐厅里回荡，“我们每个人都能被叫做欧冠冠军！”
“为了冠军！”
二十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水杯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像是一记开场哨。
傲赴沙尔克球场的草皮在5月的阳光下泛着微光。
两支球队各自占据半场进行最后的适应性训练，场边的记者们抓紧宝贵的15分钟拍摄时间。
波尔图这边，穆里尼奥双手插在训练服口袋里，目光追随着球员们的跑动路线。
科斯蒂尼亚在后场组织传球，德科和德雷在前场做着二过一配合。
拜亚站在门前，大声指挥着后防线站位。
摩纳哥的半场，德尚正和助理教练讨论着什么。
罗伊在左路带球疾驰，莫伦特斯在中路接应他的传中。
久利和罗滕在右路演练着配合套路。
埃弗拉和麦孔轮番插上助攻。
穆里尼奥的目光越过中线，锁定在那个19岁的摩纳哥左边锋身上。
罗伊正轻松地过掉斯奎拉奇完成射门，球直挂死角。
葡萄牙人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转身对助手说了几句话。
场边的闪光灯此起彼伏，记者们争相记录下决战前的最后画面。
15分钟很快结束，工作人员开始清场。
两支球队的球员陆续走向更衣室，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紧张感。
盖尔森基兴市政广场上，摩纳哥的红白旗帜几乎淹没了整个球迷区。
清晨六点就有球迷拖着啤酒箱来占位置，到中午时，广场已经挤得水泄不通。
大屏幕下方，一群穿着摩纳哥球衣的中年男人正举着喇叭领唱队歌，每唱到“Allez Monaco”时，周围就爆出一片跺脚声。
拐角的露天酒吧里，波尔图球迷缩在角落的几张桌子旁。
每当他们试图举起蓝白围巾，就会被摩纳哥球迷的声浪盖过。
“这里可是德国，”一个满脸通红的摩纳哥球迷举着啤酒杯大喊，“谁还记得波尔图是什么？”
他的朋友们哄笑起来，把啤酒沫溅得到处都是。
广场东侧的临时商店排起长队。
最抢手的是印着罗伊10号和“欧冠决赛”字样的T恤，店主忙着补货。
“一上午卖了三百件，”他擦着汗说，“那个摩纳哥小子现在比贝克汉姆还火。”
几个法国电视台的记者在人群中穿梭采访。
每当镜头对准，摩纳哥球迷就扯开嗓子喊“冠军！”，有人甚至脱掉上衣露出后背的摩纳哥队徽纹身。
“您觉得摩纳哥今晚能赢几个球？”
法国电视台的记者把话筒伸到一个满脸通红的中年男人面前。
“三个起步！”
男人拍着啤酒肚吼道，“罗伊左路爆破，久利右路内切，莫伦特斯头球轰炸——波尔图那群葡萄牙农民根本挡不住！”
角落里，一个穿着复古摩纳哥球衣的老球迷正被德国记者围住。
“我从1978年就开始追随这支球队，”他指着自己球衣上褪色的队徽说，“但今晚不一样，我们有史上最强的孩子。”
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上面是罗伊对阿森纳的进球照片，“看这个眼神，就像年轻的拿破仑！”
两个年轻女孩挤到镜头前，她们脸上用油彩画着摩纳哥红白旗。
“德尚是我爸爸那辈的偶像，”扎马尾的女孩说，“但现在全法国女孩的梦中情人是罗伊！”
她的朋友立刻补充：“而且他比齐达内19岁时强多了，数据不会说谎！”
突然一阵骚动，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八个壮汉球迷扛着自制的巨型球衣缓缓走来——那是件拼接的摩纳哥战袍，正面印着罗伊的10号，背面是莫伦特斯的18号。
“这是我们熬夜做的，”领头的汉子对着围上来的记者说，“莫伦特斯被皇马当垃圾扔掉，今晚他要让伯纳乌哭到失眠！”
当天空体育的记者随机采访一个正在痛饮啤酒的摩纳哥球迷时，这家伙直接把啤酒杯塞给了记者：“先喝一口再采访！德国的啤酒不错。和摩纳哥这支球队一样，越品越有味道！”
“听着，伙计。”
这个满身酒气的摩纳哥球迷一把搂住天空体育记者的肩膀，啤酒沫溅在对方的话筒上，“我们这座城市等这个冠军等了整整四十年！四十年前摩纳哥还在法乙挣扎的时候，你们英格兰球队就在欧冠耀武扬威了。”
他打了个酒嗝，手指用力戳着记者的胸口：“现在告诉我，伦敦有几座欧冠？嗯？切尔西？阿森纳？热刺？”
看到记者尴尬的表情，他哈哈大笑，“零蛋！整个英格兰除了利物浦和曼联.还有什么来着，其他都是陪跑的！”
周围渐渐聚拢了一群摩纳哥球迷，有人开始吹口哨起哄。
这个醉汉越说越激动：“看看我们的10号小子，他才19岁就带着球队杀进决赛！你们英格兰媒体整天吹捧鲁尼，可那小子在埃弗顿连欧联杯都踢不上！”
“这座城需要这个冠军.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名声。是为了让全世界知道，摩纳哥不只是赌场和游艇，我们也有热血和梦想。”
“今晚，”他举起重新倒满的啤酒杯，“要么我们带着奖杯回家，要么就把血和汗都留在傲赴沙尔克的草皮上！”
周围的球迷齐声高喊：“Allez Monaco！”
天空体育的记者默默按下停止键，把录音笔塞回了口袋。
他太清楚了，这段要是播出去，整个伦敦的足球酒吧都得炸开锅。
下午四点，大屏幕开始播放两队本赛季的欧冠集锦。
放到罗伊对皇马的那个凌空抽射时，整个广场炸开了锅。
啤酒杯在空中碰撞，有人把红白气球抛向天空。
角落里，几个波尔图球迷默默收拾起旗帜准备提前进场。
他们的蓝色在红色的海洋里，就像即将被涨潮淹没的孤岛。
“别管那些法国人的鬼叫，”有人头也不抬地对同伴说，“去年格拉斯哥的凯尔特人球迷，那才叫真正的球迷，输了球还给对手鼓掌。再看看这些暴发户？除了会往人身上泼啤酒还会什么？”
旁边戴鸭舌帽的同伴接过话茬：“凯尔特人球迷可是拿过欧足联公平竞赛奖的。这些法国人？”
二十米外，一群摩纳哥球迷正对着他们做抹脖子的手势。
年轻点的波尔图球迷忍不住要冲过去，被同伴死死拽住。
“若泽说过什么？让对手在赛前把力气都用在喊叫上。”
他们开始低声合唱波尔图的队歌，声音很快被淹没在红白色的声浪中。
但每当摩纳哥球迷的欢呼间隙，总能听到这支小队伍依然在坚持：“Portosempre Porto”
领头的老人最后检查了一遍旗杆，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那是穆里尼奥在去年联盟杯夺冠后跪地庆祝的剪报。
“今天之后，”他把照片传给每个人看，“我们要收集新的头条。”
他们扛起旗帜，逆着红白色的人流向球场走去。
经过摩纳哥球迷最密集的区域时，有人把啤酒泼在了他们的球鞋上。
但没人停下脚步，蓝白色的旗帜在逆风中倔强地飘扬，像暴风雨里不肯熄灭的灯塔。
波尔图的大巴缓缓驶入球场外围通道，窗外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嘘声。
数百名摩纳哥球迷围在隔离栏外，疯狂摇晃着红白旗帜。
穆里尼奥的声音从车厢前排传来：“.记住他们的左后卫埃弗拉喜欢前插.”
这时车窗外闪过一个巨大的横幅，上面画着德科被罗伊过掉的漫画。
摩纳哥的大巴缓缓驶入通道，车窗外的景象骤然一变。
几个波尔图球迷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高高举起手绘的讽刺画：一个戴着皇冠的俄罗斯套娃，正把成捆的欧元塞进摩纳哥队徽里。
画面上方用红漆涂着“钾肥足球”几个大字。
德尚的战术讲解被一阵敲打车窗的巨响打断：“.罗伊你要注意科斯蒂尼亚的补位”
话音未落，路边突然展开一幅穆里尼奥的巨幅肖像，葡萄牙人狰狞的表情被画成吸血鬼模样。
波尔图的大巴缓缓驶过最后一个弯道，突然被一阵刺耳的高音喇叭声打断。
几个摩纳哥球迷举着扩音器，对着车窗声嘶力竭地吼道：“罗伊今晚要把你们全队过个遍！穆里尼奥准备滚回葡萄牙吧！”
其中一人甚至爬上了路灯杆，挥舞着自制的红白旗帜，上面用蓝漆涂着大大的“3-0”。
“看见没？”
他对着波尔图大巴的窗户比划着手指，“罗伊进两个，莫伦特斯头球一个！”
他的同伴们配合地齐声高喊：“回家！回家！若泽回家！”
穆里尼奥自顾自的安排战术：“.德雷你要第一时间压迫斯奎拉奇”
摩纳哥大巴驶入相同路段时，波尔图球迷齐声高唱“葡超冠军”。
德尚敲打着座椅靠背：“.久利你内切时伯纳迪会保护肋部”
突然整辆车被阴影笼罩，球场外墙悬挂的欧冠海报上，罗伊和德科的照片正好并列在奖杯两侧。
当两辆大巴先后停稳在球员通道前，最后传入车窗的是混杂着法语脏话和葡萄牙语呐喊的声浪。
穆里尼奥最后一句“.让他们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铁血防守”
与德尚的“.为法国足球正名”同时消散在车门开启的声音中。
罗伊最后一个迈下大巴台阶，耳机里Eminem的《Lose Yourself》正放到最最初的段落：
“Look，if you had one shot， or one opportunity”
（看好了，若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To seize everything you ever wanted， one moment”
（去抓住梦寐以求的一切，就这一刻.）
“Would you capture it or just let it slip?”
（你会牢牢抓住，还是任其溜走？）
罗伊抬起头，闪光灯瞬间连成一片刺眼的白。
欢呼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他的名字被喊得震天响。
他眯起眼睛，在无数镜头和挥舞的手臂中，大步走向球员通道。
身后，一个穿着他10号球衣的小球迷正被安保拦在外面，声嘶力竭地喊着他的名字。
更衣室里，摩纳哥元首兰尼埃三世和阿尔贝王储刚离开。
“小伙子们，今晚你们代表的是摩纳哥的荣耀。无论结果如何，只要全力以赴，你们就是王国的骄傲。特别是罗伊，你的表现一直很出色，继续保持.”
亲王鼓励了摩纳哥队员，特别表扬了罗伊。
“该上场了。”
德尚一拍手，罗伊和久利立刻起身，眼神坚定。
整个更衣室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队员们一个接一个站起，脚步声整齐而有力，像一支即将出征的军队。
另一边，穆里尼奥站在更衣室中央，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个球员。
“听着，伙计们！”
穆里尼奥的声音像刀锋一样划破更衣室的寂静，他的眼神扫过每一张面孔，确保每个人都感受到他的决心。
“摩纳哥很强？没错！他们有技术，有球星，踢的是漂亮的足球！但那又怎样？他们习惯了在法甲优雅地赢球，习惯了对手对他们客客气气！可我们是谁？我们是波尔图！我们不是来踢漂亮足球的，我们是来撕碎他们的！”
他猛地提高音量，拳头砸在掌心。
“他们怕什么？怕对抗！怕节奏！怕我们像疯狗一样咬住他们不放！德科，你要让他们的中场喘不过气！卡瓦略，给我盯死那个罗伊，别让他舒服拿球一秒！若热-科斯塔，后防线给我吼起来，让他们知道，想进球？得先跨过我们的尸体！”
“跑动！拼抢！每一寸草皮都要争！让他们每一次拿球都难受，让他们害怕！”
他走近球员，压低声音，却让每个字都像子弹一样射进他们心里。
“他们以为自己是强队？好！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强队！我们没他们年轻，没他们有名，但我们有一样东西——饥饿！我们要让全欧洲知道，波尔图不是来当配角的，我们是来征服的！”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咆哮出来。
“所以现在，给我出去！用你们的血性，用你们的斗志，去把那些法国人——干翻！”
更衣室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球员们红着眼冲了出去，像一群出笼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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