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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复下心跳,温凝睁眼。因为深吸气,锁骨向内凹陷出很深的弧度。她双手撑在化妆桌边缓缓起身,视线微抬。
抬高的视线倏然在某一点顿住。
镜子里有个她熟悉的身影。
她怔怔地看着,连眼睛都忘了眨。
镜子里的人同样没动,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脸庞。他比记忆里要瘦,头发虽然剪短了,额发仍旧凌乱地落下,像是跑得太急,胸膛仍在微微起伏。
好真实。
真实到她几乎能看清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茬,还有颈侧剧烈跳动的脉搏。
在她构建的幻想里,他甚至穿着那件她怀着别样目的买下、在澳岛根本用不上的大衣。
他们就这么安静对峙。
直到站着的那个仿佛受不了这种对视,率先转开视线,喉结微微滚动,像在忍耐什么。
温凝终于从怔愣中缓过神。
她转身,闭眼站了几秒,随后绕开他,捏着眉心艰涩道:“搞什么……好不容易调整好状态。”
她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
也像给自己洗脑。
“今天是我订婚,你突然出现做什么。”
她的手去摸窗户把手,企图用冷风将自己混乱的脑子吹清醒。推出去的那瞬间手忽然被另一只手覆住,温热的触感让她顿时全身僵硬。
属于男人的气息将她牢牢拢住,背部裸露的皮肤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大衣上细腻的短绒触感。
什么幻觉会如此真实?
真实到连触感都能具象化。
她倏然回头,这次,带着万分不可置信。
“谢之屿?!”
化妆室的门外脚步声凌乱。
有安保说着:“刚才那位没有请柬的客人就是往这里来了。奇怪,人呢?”
另一个人喊:“不对啊,这里除了新娘化妆间没有别的房间,总不能是进去了吧?”
“新娘在里面吗?敲门问问!”
砰砰砰。
敲门声一响再响。
她在这片杂乱无序的声音中小心抽动手指。回缩的动作被察觉,属于男人的手扣了过来,蛮横地卡进她指间,死死扣住,扣紧,像是要封锁她所有后路。
他眼眸低垂,带着攻城掠地的决意。
是滚烫的,野蛮的。
是不讲道理的。
……是他。
眼皮一眨,几乎湿了眼眶。
她屏住,怕眼眶被泪模糊人就会不见,也怕突然说话梦会消失。
吸气,再吸气,可是每一次都让胸腔更酸涩。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那么久没见面。
她以为自己好厉害,好洒脱,可是过去的一年间她无数次觉得时间漫长。明明白天一晃而过,夜晚静下来只剩一个人时,又像把白日里那些走得飞快的时光补了回来,不得不渡过加倍的时间。
月亮看腻了,香樟也听烦了她的自语。
她总是告诉自己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就可以。
她甚至不敢去想他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京城这个地方,他该是深恶痛绝的吧?
可是此时此刻,他粗粝的指腹正揩过她眼角,弄得她皮肤被剐蹭得疼。
这一切居然是真实的。
指腹湿了,是她的眼泪。
谢之屿轻轻捻了捻手指,垂眸。
她今天很漂亮,可是瘦了。
在得到她要订婚的消息到走进这扇门之前,离得越近,他越怀疑澳岛的春日是不是真的来过,也在万米高空的颠簸中嫉恨宋清柏可以轻易得到他的不敢触碰。
那么多情绪交织。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无一例外湮灭。
他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宋清柏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她。
让她瘦好多。
她吸气,锁骨的凹陷硌在他心口。
被何氿的尖刀划伤,和陆坤搏斗,那时的痛不及现在的万分之一。
宋清柏这样粗心,怎么能让他放心把人交出去。
他喉结一滚再滚,终于艰难起唇,回答她的上一个问题:“……是我。”
是他的声音。
即便尾音沙哑,温凝一样辨得清。
她想笑,提到嘴边却是个下弯的弧度。
她还想问他怎么会来。
可是被他抢先。
“他们说新娘,是什么意思?”
他的气息很沉,指节发白,贴在她脸侧的力气却没加重。
心脏倏然发紧,温凝刚想说不是的,下巴忽然被抬起。
来不及说一句话。
他凶狠地吻下来。
舌面辗转不停,让她除了喘气什么都做不到。
五指插入黑发,这个吻温凝无路可退。
她闭上眼,脑子一片混乱。
但这并不妨碍身体本能想要靠近,她感觉到眼角湿热的泪滑过,可是胸腔好满,思念溢出身体。
她含糊不清地叫他名字。
他无暇回应,按在她身后的手却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
两个人的世界,外面敲门声没停。
安保久久没见回音,好像说着去请宋先生。
她听不清,耳朵里是眼前男人的呼吸,他的心跳。
还有唇舌间不堪的水声。
那么多问题堵在身体里,她也试过使力将人推开,可是她越推,他拢得越紧。
最后是她身体发软,后腰硌到了窗棱,发出很轻的吸气声。
他才松开力气。
卡在她下颌的手托着她的脸,拇指揩过被暴虐吮过的唇。
唇妆糊了一片。
他低头,再度抬高她的脸细密啄吻。
一直到吻到耳后,终于给了她说话的机会。
“谢之屿。”她气息不平。
“嗯。”
“你来做什么?”
视线贪婪地落在他侧脸上,即便知道眼前的不是错觉,她还是患得患失,追逐他每个动作。
于是她轻而易举看到他微微绷紧的下颌线。
他直起身,情绪寡淡地看向她。
敲门声再度响起,这次不再是安保。
隔着薄薄一片门板,宋清柏的声音不紧不慢地透了进来:“整理好了吗?需不需要找人帮忙?”
或许是羞耻感作祟,在这种情况下听到旁人的声音让她下意识拉直肩线,声音紧张得有些发抖。
“马上好,清柏哥,不用帮忙。”
“没事吗?”宋清柏又问。
她想从男人包围的手臂间逃出来,可是他纹丝不动。她只好扬起声,说“没事”。
她的紧张落全在谢之屿眼里。
他轻哂。
指腹下,她脉搏正剧烈跳动,甚至比刚才接吻时还甚。
就这么怕宋清柏知道吗?
他动作强硬,手重新插入她指缝,视线若有似无落下。
那枚戴在她无名指的素圈正在他手下泛着冷质的光。
他一圈圈摩挲。
“做什么?”他看到她惊惧如小鹿般的眼睛,眸光暗沉,“戴着我送的戒指,想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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