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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陈康泰的发家史,温凝不甚了了。她只知道刚记事的时候家里很少和澳岛的姑姑走动。后来慢慢的,才有了逢年过节的问候。
听到谢之屿特地提醒,她不免警惕:“你还知道什么?”
“早些年听过一些传闻。”
除开他们俩,车里还有小钟和阿忠。谢之屿刚要说话,阿忠握着手机从副驾转过头来:“屿哥,你电话。”
这通电话是李铭打来的。
谢之屿在游艇上的这几天,他一刻没闲着,刚找到机会拿下李铎。
位于葡区的房子前后只有两道门。
门一堵,就跟瓮中捉鳖似的把人堵在了房子里。
除了当时闯入谢之屿家的三个壮汉在里边,他还顺道把李铎也给堵了进去。
兄弟相争果然比外人更狠。
李铭说:“警察进去的时候里面三个都吸嗨了,本来我想着他们没做什么的话我就塞点证据进去。没想到老天都帮我,这不就不用了嘛!一撞撞在枪口上,李铎虽然没干,但那是他的房子,一锅端!”
谢之屿嘴角微挑:“你还找了警官?”
“我这人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一击必中。”李铭心痒难耐,“兄弟,不瞒你说,我对李铎早就不满了。他一出生就抢走我许多东西,要不是他,我现在还潇洒着。”
谢之屿看热闹不嫌事大。
听电话那头洋洋洒洒地说,他嘴边始终有个上扬的弧度。
“现在我爸妈都在忙着保释他,不过我看这件事很悬。毕竟人赃并获,他就算尿检没事,也担个提供场地的罪名。”李铭说着笑起来,“怎么样,这次稳了?”
谢之屿沉吟道:“如果找何先生帮忙疏通关系……”
“不会。”李铭笃定道,“据我所知,之前地皮的事两边闹得不太愉快。找了何先生,何先生也不见得会帮。所以麻烦不到你头上,兄弟。”
“这几天你太辛苦。”谢之屿说着把电话从耳边挪开,“小钟,安排人去接李家大公子,去场子里玩一玩。”
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电话那头的李铭听见。
李铭早就痒死了。
再接回电话连连称兄道弟:“以后有事我们哥俩再商量!”
放眼澳岛,敢和谢之屿称兄道弟的一只手能数过来。李铭倒是自信。
谢之屿笑笑:“冇事。”
挂了电话,他一侧头,就看到温凝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处理一个人。”谢之屿如实,“吓到了?”
她纤长的睫毛宛若鸦羽,作势颤动两下:“这才是吓到的样子。刚才你在说李家?”
“嗯,是李铎兄弟俩。”
“我听说李家和何家关系挺近的。”
她的话只说一半,可谢之屿却懂。
“不会有事,我有数。”他说,“不过我现在得去一趟何家,以免夜长梦多。”
碍着车里还有其他人,温凝没再说其他。
她点点头:“好。”
车子先把温凝送到家,阿忠跟着一起下车。再由小钟独自送谢之屿到椰林山庄。
这次上山少了一个人,小钟更紧张。
越靠近山门保卫处,脊背挺得越直。
谢之屿瞥他一眼:“怕什么?”
“屿哥,我是普通人。”小钟苦笑着说,“这种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地方普通人都会有敬畏心的。”
谢之屿笑一声:“懂了,你在阴阳我没有敬畏心。”
“……”
小钟内心哀嚎我哪句话这么讲了。
但是又觉得这个场景很稀奇。
屿哥居然会在去椰林山庄的路上跟他讲玩笑话。明明之前每次来,最严肃最恭谨的就是他。
“屿哥,你好像有点不一样。”小钟灵敏的嗅觉作祟,“是因为刚刚温小姐讲了让你开心的话?”
这句问句得到的回复多半是“多管闲事”。
但今天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一天。
谢之屿偏冷的声线从嗓子里传出,带着几分连聋子都能听得出的飞扬:“你谈过恋爱么,就瞎猜。”
小钟想说他还真谈过。
谁没个青春?谁青春不谈场恋爱?
他小钟想当年可是澳岛一枝花,不要太受欢迎哦。
但是话到嘴边,他只能干巴巴地说:“没谈过。”
“没谈过就别多管闲事。”
“……”
行,不算OOC,还是以多管闲事结尾。
小钟直愣愣看着眼前的山道,一时间忘了要敬畏。
车停到上次的停车坪。
谢之屿从后备箱拎出钓箱,招门口几个安保过来检查。等他们反复看完,他才拎着继续往里。
佣人说何先生在湖边。
谢之屿拎着钓箱出现时,老头刚巧在收网。
“阿屿来了。”他和蔼地说。
谢之屿放下箱子,三步并两步走到跟前。比起何氿和其他几个兄弟,他实在太懂老头的心。
这片依山开凿的人工湖养了许多凶猛大鱼,老头闲来无事就来钓几条消磨时间。可年纪大了,有时候收网会力不从心。
谢之屿替他把鱼网到岸边。
鱼尾扑腾,溅了他一身水花。
身上落了星星点点的冰凉,他没管,俯身将钓箱充好氧,将他带来的一尾鱼与这一条同时安置进去。
老头瞥一眼:“巧了,今天都是翘嘴。”
“原本还想着这条翘嘴漂亮,想着让您开心。到底还是我见识短浅,湖里随意一条都比我带来的这条更……”
“别说这种话。”何先生温醇地笑起来,“阿屿啊,你可比我那几个儿子省心多了。”
这话谢之屿听过很多次,没有一次敢当真。
他目光下垂:“我今天过来是听说李家俩兄弟内斗,斗进了警局。李先生已经给我打过电话,您看?”
老头如他想的一样冷淡:“他们家内斗,我可管不了。”
谢之屿面不改色点了点头:“我说我只管场子里的生意,顾头不顾尾的。”
“做得好。”
得到这句话,谢之屿云淡风轻里夹杂了笃定:“往后李家的生意会落在大公子手上,这会儿我叫了人安排他在场子里玩。我想的是先联络起来,往后不至于太生疏。”
“那是个赌虫,好拿捏。”老头沉吟几秒,“看来李家生意做不长久了。找个机会,吃他一点。”
老头说一点,基本就是只剩一口。
谢之屿答应:“知道了。”
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只要老头想吃李家的生意,他便不会插手去管。
这样李铎的事就不再有回旋余地。
先解决一个李家,再用那三条被拘起来的鱼把陆坤给钓出来。
谢之屿猜,陆坤留在何先生这里的线大概率已经被何氿断了。里应不了外合,连带着解决陆坤都简单许多。
一切未免进行得太顺。
“何氿那小子最近在做什么?”老头支着一根钓竿坐在那,冷不防问,“我听说前段时间你们一起去东南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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