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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纳尔见状,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泛起一层水雾,却又倔强地仰头,把泪水逼了回去。她何尝不知此事艰难?前番内鬼清剿,族中人事已历一番大换,如今旧案重提,谈何容易?
但她更明白,此事关乎族运兴衰,容不得半点懈怠。
她紧咬下唇,直到咬出了血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上手机,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胸膛剧烈起伏着,沉声道:“破晓召集,正是为留足周旋余地。另有急务相告——科里之妻女惨遭不测。行凶者何人,诸位心中自有计较。切记谨言慎行,莫要祸从口出。”
说这话时,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快速地扫视着众人的反应,生怕此事再生波澜,也担忧众人的反应会让局面失控。
而台下众人,有的瞪大眼睛,面露震惊;有的眼神闪烁,低头躲避她的目光;还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在这炽白的电灯泡下,会议室的气氛愈发凝重。
主位之上,博纳尔指节泛白地摩挲着鎏金扶手,寒意顺着纹路渗入掌心,连带着呼吸都不自觉屏住。
议事厅里死寂如坟,众人低垂的眉眼间凝结着冰霜,她喉结艰难滚动,忽觉这寂静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正将所有人勒得窒息。
瞥见几人交握的双手微微发颤,她轻咳一声打破僵局,刻意放缓的声线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绷:“诸位不必如此紧绷,此事切记不可轻易外传。我亦深知近来诸事繁杂,令尔等疲于奔命。待事务稍缓,我自会依情重新安排休沐之期。”
话音落下,他眼尾余光捕捉到有人紧绷的肩膀骤然松懈,却见另一个人捏着帕子的指尖在桌下绞成死结,心头疑虑更盛——这番安抚,真能浇灭众人眼底翻涌的猜疑之火?
烛火在众人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摇曳的光晕里,有人面色如纸,强压着喉间的惊怒,将视线死死钉在靴面暗纹上;有人攥着汗湿的帕子反复揉搓,指节因用力过度泛起青白,生怕颤抖的指尖泄露出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
科里妻儿之死与高层的隐秘关联,像根倒刺扎在每个人心头,越是压抑,越在胸腔里灼烧出滚烫的裂痕。
博纳尔扫视全场,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他何尝不知这暗流涌动下藏着随时可能引爆的雷区?
“今日紧急会议便到此为止,诸位速速传达会议内容,务必从速。所交代之事,最迟两日后呈于我处。”
她刻意挺直脊背,动作利落地整理案牍,却在收起卷轴时指尖打滑,卷轴“啪“地砸在案上。
强压下心头烦躁踏出会议室,夜风灌进衣领,他才惊觉后背的冷汗已浸透锦袍,黏腻地贴在背上,像极了此刻摆脱不掉的困局。
另一边,艾丽斯反复摩挲着纸笺边缘,指甲在墨迹上刮出细微声响。
短短几行字,她读了三遍仍觉字里行间藏着冰刃。
案头烛火明明灭灭,映得墙上魔法阵图腾忽明忽暗,恍惚间竟像极了长老会如今的困局。
“若能重立执法之队......”
她喃喃自语,指尖叩击案几的节奏越来越急,指甲深深掐进木纹里。
想到分散在各地的长老会成员,或陷在危机四伏的任务里,或闭关钻研禁忌魔法,要在短时间内集结精锐,无异于从虎口中夺食。
案几上账本摊开,密密麻麻的数字仿佛都化作狰狞的面孔,她突然抓起账本狠狠摔在地上,却又在下一秒蹲下身,颤抖着将散落的纸张一一捡起,泪水不受控地砸在墨迹上。
西长寨巴府诸事如怒涛排空,若群蛟腾跃,以雷霆之势叩击西长寨巴府周遭礁岩。
雪浪翻涌间,霜华骤凝,寒意砭骨。此岛孤悬瀚海,恍若太古玄冰铸就的幽冥堡垒,周身萦绕着拒人千里的森冷之气。
巴比特家族总部以玄冰为垣,在罡风肆虐下,冰壁流转着幽蓝冷芒,恰似蛰伏凶兽的瞳孔。垂冰如剑,割裂呼啸海风,碎玉般的冰碴纷飞漫舞,似寒夜飘零的星辰碎屑。
这般肃杀之景,却难掩族长心中翻涌的炽热贪欲,他摩挲着王座扶手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那觊觎秘术的渴望,比眼前的寒冰更刺骨,比海上的怒涛更汹涌。
步入冰殿,穹顶若天然琉璃镜,将熹微天光折射成七彩流霞,光影交错间如梦似幻。
冰砖罅隙渗出的水珠,转瞬凝结成晶莹冰柱,在摇曳的火炬映照下,明灭不定,恍若游移的魂魄,为这座冰晶宫殿平添几分诡谲。
族长踏过冰凉的地面,脊背绷得笔直,眼角余光却不时扫过殿中立柱,似在防备暗处的威胁,每一步都似踏在自己躁动不安的心弦上,他急切盼望着能从下属口中听到足以改变家族命运的消息。
大殿正中,巴比特族长端坐在冰雕王座之上。
其身披赤焰兽裘,如火凤栖于寒渊,炽烈与冷冽交织,气势慑人。颈间青筋虬结,似古木盘根,每一道纹路都镌刻着往昔征战的峥嵘;肩头火焰刺绣栩栩如生,在火光中似欲破衣而出。
他手掌宽厚粗糙,伤痕纵横如裂帛,此刻稳稳托着鎏金茶盏,指节上的红宝石在摇曳光影中猩红如血,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浓眉似墨染重云,琥珀色的双眸灼灼如炬,当听闻弗洛雷斯家族之事时,瞳孔骤然收缩,仿若苍鹰锁定猎物,下颌紧绷如铁,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他心中暗自思忖:“弗洛雷斯的秘术若能为我所用,巴比特家族必将凌驾于所有家族之上!可如今这般僵局,莫非真有变数?”
麾下近侍禀报道:“弗洛雷斯族长仍未现身,仅数百水系魔法士于外围控火。我族火势难增,只能分阶段燃之。”
族长闻言,眉头深蹙,茶盏中倒影的眉峰如刀刻“川”字,他端茶的手微微颤抖,滚烫的茶水在杯中晃出细密的涟漪。他表面镇定,内心却如乱麻,恐惧与不甘在心底疯狂滋长:“难道精心筹划的一切要功亏一篑?那些老家伙当真回来了?”
待下属收妥文书,恭立候命,他却陷入沉思,摩挲着下巴的指腹反复蹭过胡茬,往昔失败的惨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既愤怒又惶惑。族长忽道:“莫不是旧敌卷土重来?”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有长老出列谏言:“族长明鉴,弗洛雷斯族人虽寿数绵长,然长生不老之说荒诞不经。且我族安插的暗子来报,彼族已然阵脚大乱。”
话音未落,便被族长掷出的茶盏击中,热水泼面。
族长猛地站起身,冰王座在靴底摩擦下发出刺耳声响,他额角青筋暴起,赤红的双眼仿若要喷出火来:“痴言妄语!若无秘术,何以跻身名门?”
他怒不可遏,实则是被戳中了内心深处的恐惧,害怕再次错失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害怕家族永远被弗洛雷斯压制。
“速去彻查!”
族长一拳砸在王座扶手上,声如洪钟,冰屑簌簌而落,“务必探明他们的秘术根源!”
言罢,挥手斥退众人,唯留其妻相伴。
他来回踱步,双手抱胸又松开,时而捏紧拳头,心中满是焦虑与烦躁,既期待着能有转机,又担心一切努力都化为泡影。
夫人温言相劝:“夫君且放宽心,魔法士言尚有五载之期。”
族长掩面长叹,指缝间露出痛苦的神情,尽显疲惫。
他满心愧疚,深知自己的执念让家族和爱人都陷入了危险之中,却又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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