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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东宫内一片宁静,昭阳如往常一般洗漱过后便待在内殿不再外出。景桢已经可以正常行动,此刻正在铺床。昭阳放下书,往外看去。
“景桢,内殿没人了吧。”
“没了,只有您跟奴婢两个人了。”
昭阳合上书,站在窗台前往外看去,景桢见状慌忙取过外衣给她披上。
“夜风寒凉,殿下仔细身子。”
昭阳又回过身子坐在罗汉床上,让景桢继续去忙,自己倒了盏茶慢饮。
景桢知道她心中有事,一边铺床一边宽慰她。
“殿下就放一百个心吧。东宫里隐藏的全是东厂的高手,不会让您有事的,再者说,徐掌印做事,您还不放心吗?”
昭阳看着漆黑的夜空,道。
“孤哪里是怕自己有危险,孤是忧心不能将宣王的细作一网打尽,留下后患。”
景桢铺好了床,昭阳示意她坐下,景桢找了个垫子垫在上面才慢慢坐下。
“若是此事,殿下就更不用忧心了,没找到的或许会隐藏得更深,但至少,再也埋不进其他的探子进来了不是吗?”
昭阳沉默着点了点头。
“能如此也是好的。”
话音刚落,只听到外面一声惊呼,声音尖利但不大,应当是从崇教殿传来的。昭阳扫了景桢一眼,景桢会意,立刻起身推门而出。
这边徐言也得到了消息。
“几个?”
“回督主,一个!”
徐言眼神凌厉,扫过站在下手的心腹,手指在信件上轻轻一敲,番子立刻小心答道。
“末将有罪,抓捕其中一个的时候让另一个跑了,现在正在追查。”
“去了何处!”
下手的人身子已经有些颤抖,哆嗦着道。
“往内殿的方向去了。”
话未说完,只听哗啦一声,紧接着一阵疾风扫过,再抬眼时只看到了被挪到一旁的椅子。
这边昭阳还在等景桢来回话,景桢没等到,却看到一个影子从洞开的窗户映在了屏风上。昭阳只看一眼就知道,绝对不会是景桢,景桢若要进来肯定会大大方方的走正门,而不是向这样躬着身子,畏畏缩缩的半蹲在窗户下。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宣王眼线。昭阳屏息凝神,慢慢挪至窗前想要趁她不注意关掉朱窗。未料凑近窗台的一刹那,那宫女刚好抬头,二人四目相对,彼此都有些尴尬。眼看着那宫女戒备地看着她,手慢慢往腰间挪动,昭阳灵机一动,立刻换上严肃的神色,厉喝。
“好大的胆子,连内殿都敢进,滚出去!”
宫女还在移动的手僵在了原地,迷惑地看着昭阳,一时不知道做何反应。
昭阳又道。
“还不滚出去?”
宫女怀疑的目光一直落在昭阳身上。
“奴婢知错,这就退出去!”
昭阳趁机快速将窗户锁上,又飞快奔过去将大门锁上,将将锁好,就看到宫女的身影也奔至大门口。
昭阳惊出了一身冷汗,瘫坐在罗汉床上紧盯着门外的动静。那个宫女只在门外犹豫了片刻就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与此同时另一个高大的人影快速闪至大门外,昭阳没看清动作,只听得一阵窸窣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低呼,宫女倒了下去,大门外只有一个人的身影,熟悉得让她心安的温润声音响起。
“勿怕,是我!”
昭阳猛地松了一口气,来不及整理服饰小跑着打开门。
冷风猎猎,徐言立在光影之外,他只着了一件单薄外衣,却显得格外宽厚。他往前走了一步,离自己仅仅一步的距离,被他浓厚的气息包裹着,方才的惊吓已经消散,昭阳此刻,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定下心来。
徐言也是看到昭阳无恙才彻底放心,方才赶来的路上,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一些,再快一些。
他赶到内殿的时候,正巧看到有人在门外徘徊,心里猛地一惊,大脑还未反应过来,手已经掐到了宫女的脖子上,他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宫女,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昭阳,看她是否安好。
昭阳只穿着雪白的中衣,因为在内殿,也未束胸,胸前弧度明显,头发随意地挽起,那张小脸因为方才的惊讶而略显紧张。暖光的烛光透在她的身上,光圈里的明亮与室外的黑暗泾渭分明。
冷风袭来,徐言偏了偏身子,为她挡住寒凉。薄唇轻启,在寂静的黑夜里,他的声音显得低稳沉重。
“要不要让人进内殿来守着。”
昭阳听完立刻摇头,脱口而出。
“不必!”
说完又感觉语气太过刚硬,解释道。
“孤喜静,不想有外人。”
徐言下意识地埋头去看她,他比昭阳高了不少,一埋头正好看见胸前的弧度,不自然地别过头,道。
“进去吧,风大。”
昭阳侧头往外看了几眼,问道。
“不知道景桢……”
“就在外面,马上就会进来。”
昭阳收回视线,在徐言的注视下关上了房门,徐言又在门外站了片刻才离去。
没过多久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景桢慌里慌张地跑进来,抓住昭阳的肩膀,将她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才放下心来。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奴婢刚才出去一打听说是跑了一个,奴婢连忙往回跑,刚跑到内殿外面就看到徐掌印冲了进来,然后那些东厂番子就把奴婢拦在了外面,奴婢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听,还是徐掌印出来了才让奴婢进来。”
景桢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幸好,幸好,您没事!”
昭阳宽慰着慌乱的景桢。
“别怕,徐言来得及时,细作已经被杀了。”
“那就好,那就好。”
景桢松开了昭阳的手,正呢喃间,一个侧目,就看到昭阳胸前的弧度,她又有些紧张,问道。
“殿下方才,可披了外裳?”
昭阳不明所以,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
话刚说完她就反应过来,埋头一看,她只觉得浑身凉了半截。
她怔怔地抬头,问景桢。
“很明显吗?”
景桢自己心里也没谱,但怕她更加害怕,只能尽量安慰她。
“这大半夜的,如果离得近了,也未必看得到。”
昭阳回想起方才她们二人的距离,只离了一步,徐言又比她高了那么多,应该是,看不到的吧……
景桢扶着她往床上走。
“先别想了,好好睡一觉吧。”
昭阳这一日确实累得够呛,没有精力再去思考,再加上他对徐言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让她并不那么慌张,因此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
徐言一出东宫就朝一个心腹道。
“把人交给厉昭,告诉他,只留一个活口就行,除了不让她死,什么极刑都可以用。”
那番子也是徐言亲手调教出来的心腹,紧跟着徐言的步伐。
“督主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保准撑不过两日就能有结果。”
徐言不再说话,加快了离去的速度,隐藏在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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