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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张豆豆重下祝由十三针,不再让贾蓉飙血,贾母便带人呼啦啦都撤了。实在待不住,不能再留。
一是盛装而来,本意是难得的机会跟国师拉拉关系,可人家不理。又被那没教养的国师孙女好顿羞辱,再待下去就要气死了。
再来,贾蓉方才那幕太吓人。
嘴里一颗牙齿都没有,好似个黑窟窿般往外涌血。
先前听他舌骨断着,那怎能说出话来?定是用了全力的。
虽很含糊,但也只有纵欲过度,已经耳背的贾赦、贾珍叔侄俩,听成了“别骂”,其他人都反应过来贾蓉嚷的是:别怕!
别怕,对谁说的呀?
几架马车装着三三两两的小丫头往西府去,车厢里窃窃私语。
别个都没从贾蓉那可怖的形容、呕血护妻的场景震慑中缓过劲儿来,只有年纪虽小,胆子却大的史湘云一边回味一边疑惑。
“既蓉哥儿那般疼爱妻子,怎先前还传出那么不堪的闲话来?”
黛玉瞪她一眼:“这话也是咱们能说的?你既说是闲话了,那就都是假的。”
史湘云扁扁嘴儿:“人都说空穴不来风。”
探春说:“东府几个素来和大家不亲近,之前只听闻蓉哥儿也大着调,没成想这么有血性。”
史湘云捂嘴吃吃笑:“方才瞧着,珍大哥气得脸都黑了。”
黛玉看了眼坐在迎春腿上的小惜春,偷偷掐了下湘云。
“不许再说了。”
又问一直没说话呆呆发怔的迎春:“二姐姐可是在烦恼大舅老爷让你每日去东府探望的事儿?”
方才和贾政一起被贾母呵斥拉走贾珍前,贾赦留了句话,说蓉哥儿媳妇身子没大好,便叫稍微年长的迎春日日过来听用。
整日跟姐妹在一起尚不太开口的二木头,哪办得了这个?
迎春怅然颔首,浅浅一叹说:“我也与蓉哥儿不熟呢。”
黛玉轻笑道:“你这可就想差了。”
迎春巴巴望着她:“怎么呢?”
黛玉灵动的眸子转了转,说:“他那个样子像是需要什么伺候的么?养着就是了。大舅真正的目的,是让你交好那位国师孙女。”
很多事她们年纪小不能说,却不代表看不真切。
来荣国府这几年,黛玉算看明白了,二舅贾政呆板端方,素来管不到什么,大舅贾赦贪花好酒,虽承了爵,但能为有限,偏又最是愿意逢迎,听说那位大姐姐入宫,便是他操办的。
迎春闻言更犯难,交际什么的…最讨厌了。
几人见她开始拧手帕,纷纷笑得不行。
探春嗔着拍拍黛玉,“别再笑二姐姐,你既聪明,就赶紧帮她出出主意是正经。”
黛玉假模假式挺起瘦弱腰板,正襟危坐,干咳一声:“我瞧那国师孙女虽然脾气有些乖张,但似也不喜喧闹,如此正好,你长于手谈,就带着棋盘过去与她玩。”
迎春认真听着,抿着粉嘟嘟的小嘴儿,觉得很是在理。
又忽然轻蹙秀眉,支吾着:“若她不会呢?”
大伙轰然大笑,黛玉手背捂嘴,连拍大腿:“那更好了,你便教她,也成了师父,以后是国师的弟子辈分。迎春道长,民女给你见礼啦。”
扑哧,迎春自个儿也笑了。
最后,黛玉补充道:“过去不必刻意讨好,都是差不多的年纪,看得出她也不喜欢那些虚礼,最不济,你不知该如何做了,便去问蓉哥儿媳妇,她才是这东西两府里,顶顶聪明的那个。”
入了府,贾母独留贾珍入荣禧堂说话,其他人各自散去。
贾宝玉并一众金钗重新去了碧纱橱,继续吃席。
只是后半程话题聚在贾蓉身上,宝二爷因此不开心,气氛淡淡,入夜便草草散场。
坊间梆子响了两声: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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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平整,驿马驰骋。
神京城西南郊,三十里外驿站。
国师车驾停在院里,张元清和小厮下午来此吃了饭,日落后便腿儿着离开,此时已遁入莽莽太行。
道法臻化境,马不如人。
况且此去滇南近万里,一路车马缓舟,弯弯绕绕岂非耽搁了日程?更重要的是,身后蛾子一堆…
年过七十的张国师填饱肚子,果断带着小厮闯入山岭,跃涧飞崖,如履平地,直奔西南——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丛林暗黑,一簇篝火如星。
“周安!去,我闻到远处二十丈有蜂窝,你去取了蜂蜜回来,把这两只野鸡烤了。”
“师爷…师父让我茹素到十八岁来着。”
“那不孝子死多少年了都,甭理。再说你现在不就虚岁十八了么,搞恁严谨有屁用,快去!”
未几,遥遥传来男孩呼喝。
“师爷,有熊。”
“一道杀了烤着吃。”
“有点大,打不过…”
“废物点心,一边看着,学着贫道的威风。”
篝火旁,道袍长袖展开,一道黑影“咻”地闪没。
远处浓黑的密林中,嘶吼震天,百鸟振翅。
盆儿啪,皮儿pia。
“好孽畜!糊你熊脸!”
半个时辰后,裹着蜜糖,撒盐烤透的熊掌在火堆上滋滋冒油。
张元清把一个滴着古怪液体的袋子递给男孩。
“这熊胆本想给豆豆留着的,不小心弄破了。你喝了吧。”
咕嘟咕嘟。
“师爷,苦。”
“放屁,不苦我就喝了。
赶紧,吃完随我练习吐纳,跟了贫道这么久,能耐你是一点儿不涨,此番南下,你若杀不满三百个反叛肏的山里野人献给娘娘,以后就滚去那贾家小子身边当护卫吧。”
“师爷,我愿意去保护小师妹。”
“周安呐…”
“师爷。”
“你也是想瞎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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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豆豆盘坐在贾蓉“身上”似乎睡着了。
但贾蓉醒了。
烛火未熄,屋里再无他人。
贾蓉不知道秦可卿怎样了,自己那两大口血有没有为她内心添加几分…爱的希望。
夜风嗖嗖,他不敢往旁处看,只敢瞧着张豆豆还算养眼的小脸儿。墙边,并排坐着那三只不可言说,摆件似的道姑。
长柜如棺,自己是棺中人,此情此景,像聊斋。
贾蓉打算合眼继续睡,任何事白天再说…
可睡不着了,身上感觉不大好,不是疼,是痒。
这神奇的药水,的确挺神奇。
很浓稠,闻着是一股异香,而且恒温,身子泡在里面始终暖洋洋的,能清晰感受到毛孔在吸收药力。
直白讲,就是他能明确察觉自身在恢复。
骨头缓缓闭合,筋肉渐渐生长,就连没有浸入的牙龈也肿胀麻痒。天可怜见,十七岁还能重新长牙…
将思绪发散到别处,头脑风暴了一阵往后的崛起路径,贾蓉怕鬼的恐惧感少了一些。
然后,便隐隐发现张豆豆的胸脯…起伏的律动很古怪,不似正常人。
吸气如鲸长绵,呼气如连打喷嚏,又碎又急。
如此往复,贾蓉盯着人家那初显规模的胸口,被带跑了喘息节奏。
旋即,沉沉睡去。
四更丑初,一道靓丽倩影轻轻踱入,吹熄了蜡烛,合门而去。
可卿自今日起,住西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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