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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什么时候走的？！”周永强的手颤抖了一下，旅行包直接掉在了地上。李哲看了一眼手表：“他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
周永强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成了一声叹息：“哎……”
他和季鸿宾从小就认识，季鸿宾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打，让他心中十分复杂。
自打上次两人去魔都倒腾国库券，季鸿宾的钱被偷后，季鸿宾就对他心生不满。他也多次主动上门想跟对方缓和关系，但季鸿宾都将他拒之门外。
他也觉得委屈，心里也很憋屈，后来干脆也不自讨没趣了。
没想到再次听到对方的消息，两人已经天各一方……
周永强情绪有些低落，坐在一楼大堂沉默了好一会。
李哲站在店门口，看着雪花飘落在街道上。他喜欢下雪的天气，喜欢脚踩在雪上的感觉，也喜欢在下雪天吃火锅。
不过，雨雪天气对于蔬菜大棚的种植并不友好。
他一直收听着廊方的天气预报，廊方那边是晴天，倒是不用担心，暗道：廊方的雪也都下到京城吧！
过了一会，周永强也起身道：“李老弟，让你见笑了。”
“理解，毕竟是多年的朋友嘛。”上次，李哲和周永强一起聊天，已经得知了他和季鸿宾南下的遭遇，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周永强收拾好心情，简单地在商铺里逛了一下。得知李哲将二楼也一起收下，惊讶得说不出话。
这李老弟的生意当真是越做越大。他心中不免对李哲多了几分敬佩。至于妒忌，还真没有。因为两人之间的巨大差距，让他已经没有了和李哲比较的心思。
看完店铺后，李哲和谭静雅、林巧梅去了苏州胡同7号院。周永强则是骑着自行车返回家中拿酒。
王建军打开门，见到多了一个人回来，笑着说道：“巧梅姐来了，可有些日子没见了！”
林巧梅和王建军从小就认识，笑着回应：“前些日子去了一趟羊城，昨天刚回来。你做什么饭了？我给你打下手。”
“不用，巧梅姐你坐着歇会儿吧。晚上涮羊肉，菜我都已经洗好了，一会儿把羊肉切成片就能吃。”
王建军拎着热水壶泡了一壶茉莉花茶，给众人倒上，对着李哲问道：“卫东他们都走了？”
李哲喝了一口茶水答道：“我瞅着下雪了，怕路上不好走，就让他们回去了。老李在村里找了装修队，今天是第一天来干活。”
“那群人干活咋样？还成吧？”王建军今儿个去了一趟二手市场，没有去商铺。
“还行，手脚挺勤快的，今天主要是修缮门窗，打磨地面，明天准备重新刷漆……”李哲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周永强也到了。
众人开始收拾晚饭。
其实也简单，王建军将今儿个刚买的铜炉放到桌子上，放入煤炭，倒上水，切好羊肉，摆放蔬菜，水开锅后就可以直接涮肉了。
周永强笑道：“下着雪吃火锅，这感觉倍儿棒，还是李老弟会享受。”
李哲笑道：“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吃吃喝喝嘛。”
“说得对！”周永强拿了两瓶二锅头，拧开其中一瓶，给众人倒上酒，“来，咱们干一杯。”
谭静雅也举起酒杯，轻叹一声道：“为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干杯。”
“干杯。”众人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李哲下了一盘子羊肉，用公筷搅开：“大家伙吃肉，煮老了就不好吃了，今儿个肉多，管够。”
林巧梅夹了一筷子羊肉笑道：“我今儿个就是奔着吃大户来的，不吃撑了，绝对不走。”她蘸着麻酱，吃了一口羊肉，真香！
上次吃涮羊肉，她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王建军这段时间跟着李哲胡吃海喝，已经没那么馋肉了，吃了两口羊肉，好奇道：“巧梅姐，你和周哥去羊城做啥？”
这话搔到了周永强的痒处，他接过话茬：“这不是厂里放假了嘛，我寻摸着在家里也没事干，总是听朋友说羊城有多好，就想着带你嫂子见识见识……”
见到林巧梅撇嘴，周永强赶忙略过后面的话，话锋一转，“这羊城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跟咱们京城是真不一样！那边遍地都是港货、进口货。一件港版的牛仔裤在羊城的批发价是15元，在咱们京城你猜能卖多少钱？”
王建军没怎么逛过衣服，还真不了解行情：“能卖30不？”
周永强笑道：“30可不能卖，新码不得再加一倍？”
王建军诧异道：“15块钱进的牛仔裤，卖60？这利润也太高了吧？”他有些不敢置信。
“老弟你还别不信，就是这么赚钱！我这次去羊城是真开了眼。都说咱们京城有钱人多，但说实话，再有钱跟咱老百姓关系不大。
但人家羊城里面可不一样，摩托车遍地都是。在那边，别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脑子灵活，能吃苦，都能赚到钱！”
周永强越说越兴奋：“人家那边摆摊的特别多，而且都不觉得丢人，很多机关单位的人下班后也出来摆摊，到了晚上也是灯火通明，特别的热闹，跟这边的氛围真不一样……”
王建军追问道：“听说羊城特别暖和，是不是跟咱们这边的春天一样？”
周永强说道：“那边温度确实比咱们这边高，但也冷，而且阴冷阴冷的，我还真有点不太习惯。再一个就是，他们那边的吃的，我也有点吃不惯……”
李哲听得很认真，羊城是国内经济发展的前沿阵地，一定程度上能反映出国内的政策变化，有一定的特殊性，有机会他也想去羊城看看，体验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吃完饭，林巧梅和谭静雅帮着收拾了碗筷。
李哲将三人送到门口，周永强夫妻两人骑上自行车离开。谭静雅看着李哲，似乎有话要说，但见到王建军在后面，又止住了话头，强挤出一抹笑：“李老板，我也回去了。”
李哲点点头：“谭姐，明天早上咱们在后院碰头，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行。”谭静雅轻叹一声，转身奔着后院走了。
兄弟俩关上门，王建军说道：“哲子，你说这周哥说的是真的不？南方的钱真那么好赚？”
李哲笑着问：“你有啥想法？”
王建军搓搓手：“一件牛仔裤批发价卖十五，到了京城就能卖六十，这可是三倍的利润啊。还有他说的电子表，五块进的货能卖二十，这也是三倍的利润。这么赚钱，你就没想法？”
李哲反问：“哥，你觉得为何会有这么高的利润？”
“投机倒把？”王建军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能有这么高的利润，要么门槛高，要么就是写进宪法里了。”在李哲看来，这两口子显然不属于前者。
如有手续齐全、合理缴税，从南方进货北方卖，也是合法的，但问题是利润肯定没这么高。
夫妻俩所谓的港货，大概率是走私货，查不到还好，真要被查到，没收货物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问题严重，甚至可能会被追究刑事责任。
王建军说道：“要不要给巧梅姐提个醒？”
李哲想了想：“按理说是应该提醒的，但就怕人家觉得咱们多事，挡了人家的财路。”
王建军摇头：“巧梅姐不是这种人。”
李哲对林巧梅并不是很了解，倒是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上午，李哲吃完早饭，敲响了后院的门。
谭静雅打开门，挤出一抹笑：“李老板，您来了。”
“谭姐，您吃了吗？”李哲笑着回应。
季家母子走了，他今天是来收房的。
“还没呢，昨晚吃多了，今儿个早上不怎么饿。”谭静雅顺手关上院门，有些忐忑地说：“李老板，有件事想跟您说一下。”
“您说。”
“季家母子走了，不知道您打算什么时候搬进来住？”
李哲没立刻回答，先打开了北屋的门，进北屋转了一圈。屋里空荡荡的，别说是床了，连个桌椅板凳都没见到。
李哲笑道：“嘿，卖得还挺干净。”
“也就西厢房的东西没动，其他的差不多都卖空了。”谭静雅回应了一句，重复了之前的问题：“李老板，您打算什么时候搬进后院？”
李哲原本是想让父母来京城过年的，他上次回去还专门问过老李，但老李不乐意，还是更愿意在村里过年。
马上就要过年了，李哲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他也懒得折腾了：“等过了年再搬吧。”
谭静雅松了一口气：“李老板，我暂时还没找到住处，想继续在后院租住一段时间，等我找好房子就搬走。您看成吗？”
两人现在合伙做生意，李哲也不好直接赶人：“可以。我想将院里门锁都换掉，换成里外双开的门锁，省得每次回家还得叫门。”
“这是您的房子，您想怎么安排都成。”谭静雅心情有些复杂，但也能理解李哲的想法——如果自己买了房子，或许也会这么做吧。
“回头我写份租赁合同，把房租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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