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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庆脸上的狰狞还未完全褪去。听到这话,他冷笑一声,站起身。
“二哥,你这话就说错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
“为了大炎江山,为了不让父皇的心血白费,弟弟这也是迫不得已。”
他向前走了两步,逼近凌慎,眼神阴狠。
“二哥,你别逼我。”
凌慎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弟弟,不是二哥在逼你。”
“是你在逼二哥啊。”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问道:“你知道你这人,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凌庆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满是不屑。
“本王有何问题?”
“本王现在手握金陵兵马,你不过是丧家之犬,能有什么问题?”
凌慎脸上的怜悯之色更浓。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蠢了。”
“放肆!”
凌庆勃然大怒,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猛地指向凌慎。
“秦新!给本王拿下这……”
他的话还没说完。
凌慎的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大厅。
“秦新!”
这声呼唤如同惊雷,直接喝断了凌庆的话。
下一刻,让凌庆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的景象发生了!
只见那刚刚还一脸冷峻,带着百余甲士围住大厅的亲军统领秦新。
竟是毫不犹豫,“噗通”一声,朝着凌慎的方向单膝跪下!
他低着头,声音恭敬无比。
“臣,拜见陛下!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你……”
凌庆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手指颤抖地指向秦新,又猛地转向凌慎,声音都变了调。
“秦新!你……你竟敢背叛本王?”
凌慎发出一声嗤笑,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蠢货。”
“你真以为,朕带着这寥寥数人,千里迢迢来到你这金陵,是因为走投无路吗?”
他的目光扫过惊骇欲绝的凌庆,讥讽道:“秦新,早在三年前,便已是朕安排在你身边的人。”
“这,就是朕敢来金陵的底气。”
凌庆如遭雷击,面色惨白,踉跄着后退两步,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凌慎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在秦新身上。
语气淡漠,却带着血腥的杀意。
“动手。”
“臣,遵旨!”
秦新沉声应诺,猛地站起身。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锵!”
长刀出鞘,在灯火下划过一道森冷的寒芒。
手起。
刀落。
“噗嗤!”
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残留着惊愕与不甘。
秦新甩掉刀上的血珠,还刀入鞘。
紧接着再次单膝跪地,动作沉稳如山。
凌慎看也未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
声音严肃的说道:“秦新,放出消息,就言凌云贼子派人行刺朕,庆弟为了护朕周全,惨遭毒手,着以亲王之礼下葬。”
“令,传朕旨意,明日,朕于金陵登基。”
“召集天下藩王,一月之内,齐聚金陵见驾。”
“共商讨贼大计!”
秦新低下头,声音洪亮。
“末将遵旨!”
……
凌慎登基的消息,还没传到京城。
整个京城此刻是人头滚滚,那些赵王的手下,各个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甚至就连几岁的孩童,身上都背着好几条命案。
而凌云这些天一直在养心殿忙活,画图纸,写配方。
也懒得去管这些,他相信刑部跟大理寺都能搞定。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京城以及周边归附省府县的商贾,都汇聚在了京城,一时间京城客栈家家爆满。
百业随着这些出手阔绰的商贾到来,也正在迅速的开始复苏。
京城,天香阁。
作为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销金窟,往日里这里总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然而今日,气氛却有些不同寻常。
二楼雅间,临窗的位置,坐着几个身着粗布麻衣的男子。
他们是来自北方的几位大商贾,家资巨万。
此刻,他们却都面带忧虑,目光时不时地瞟向窗外皇宫的方向。
“王老板,你说这新皇……陛下,突然召咱们进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一个身材微胖,手指上戴着硕大翡翠扳指的商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姓钱,叫钱多有,是晋地的粮油大户。
被称作王老板的,叫王敏忠,是个面容精瘦,眼神锐利的汉子。
来自北直隶,做的皮货生意。
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目光在其他人脸上一一扫过。
坐在他对面,一个年纪稍长的老者,是常山最大的绸缎商孙长青。
孙长青放下茶杯,小声说道:“还能为什么?国库里怕是早就空了吧。”
“新皇登基,又是免税,又是打仗,前朝留下那点底子,怕是早就折腾干净了。”
“再加上前些日子皇陵那档子事儿……啧啧,修缮不要钱吗?”
钱多有闻言,脸上肥肉抖了抖。
“孙老哥的意思是……陛下这是要咱们……捐款?”
“捐款?”
王敏忠冷笑一声,放下茶杯,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说得好听是捐,说得不好听,那就是明抢!”
“嘘!”
孙长青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紧张地看了一眼雅间门口。
“王老弟,慎言,慎言啊!”
“如今这位陛下,可不是什么善茬,那位赵王爷的下场,你们又不是没听说。”
提到赵王被五马分尸,还要百官宗亲围观的事,雅间里的气氛顿时又凝重了几分。
几人脸上都闪过一丝惧意。
钱多有擦了擦额头的汗。
“那……那咱们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真把家底都掏出来吧?”
王敏忠哼了一声,没说话,显然是不同意的。
孙大官人沉吟片刻,说道:“捐,肯定是要捐的。”
“陛下开了口,咱们若是一毛不拔,那就是不给面子,日后的生意怕是难做了。”
众人深以为是的点点头。
他们当地的县令都能轻松拿捏他们,更别说是皇帝了。
孙长青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也不能多捐,如今这时局,还不明朗啊。”
“那位二皇子……哦不,现在怕是也不知道在哪里称孤道寡了。”
“万一……我是说万一,这天下又变了天,咱们今日捐得多了,岂不是成了那人的眼中钉?”
“到时候我们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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