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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溪镇的晨雾尚未散尽,苏青的额角已沁满冷汗。他蹲在织席房的铜箱前,指尖摩挲着那行刚在晨光中显现的小篆:“茅山布袋,纳尽世间恶,渡尽苍生苦。”玉佩在他掌心温热跳动,仿佛能感知到昨晚渡灵织席的余晖。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青还没来得及藏起玉佩,红衣女子楚嫣然已挑开门帘,她脚踝的红绳在门槛处勾出道妖娆的弧线。与昨夜不同的是,她肩头多了一只绣着蝙蝠的黄布袋,布袋口正渗着点点黑雾。
“苏小哥,你的织席手艺可真是祖传的宝贝。”楚嫣然的声音甜得发腻,金丝折扇轻挑苏青的下巴,扇面突然弹开,金芒直射他眉间的布袋术暗纹。
苏青下意识后退,布袋术的暗纹却自行浮出皮肤,在他额前结成血色符印。他嘴角溢出丝腥甜的血沫——昨晚渡灵织席时,布袋阵眼的邪祟力量反噬,竟在他体内留下道看不见的伤口。
“你的傀儡术和苏家的布袋术,当真是绝配。”楚嫣然的折扇收回袖中,却留下道金色的划痕在苏青腕间,与他布袋术的暗纹交织成诡异的图案。
三娘突然从织席房梁上跃下,化作人形挡在苏青身前。月白长袍的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绣着蝙蝠的布袋——与密室中爆裂的那只如出一辙。苏青这才惊觉,三娘的尾巴尖竟缠着根与楚嫣然发髻上相同的金丝!
“十二年前的那场渡灵织席,你也在场?”苏青盯着三娘瞳孔中倒映的布袋阵,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根本不是猫妖,而是父母用织席谱渡化的傀儡!”
三娘的猫耳突然竖起成锐角,她的嗓音竟比先前低沉几分:“苏家守护的,从来不是什么傀儡王座,而是茅山布袋术真正的核心——《织席纳灵经》。”
正说话间,织席房的铜箱突然震动起来。苏青只觉丹田处传来股吸力,铜箱竟自动滑向他身前。箱盖在楚嫣然的惊呼声中弹开,数十个布袋腾空而起,在苏青头顶盘旋成金色的漩涡。
其中一只绣着狻猊的布袋突然爆裂,黑雾裹着苏青的影子在他身后凝成巨大的傀儡虚影。三娘冷嗤一声,尾巴扫过苏青的眉心,血色符印竟化作实质的光幕,将黑雾尽数吸纳。
“《织席纳灵经》的开篇就在织席房地下的祖坟里。”三娘的尾巴突然缠住苏青手腕,拖着他冲向后山断竹林,“布袋术的反噬已经开始,若不尽快修复阵眼,整个苏家都会被邪祟吞噬。”
断竹林里的晨雾带着股铁锈味。苏青跟着三娘掘开织席房迁来的祖坟,地底竟藏着个半人高的石棺,棺盖上爬满与织席谱同款的符咒。三娘用尾巴扫开棺土,露出本被竹根缠绕的《苏家织席秘典》。
“这本秘典是用活人血肉编织的。”苏青翻开第一页时,指尖触到层薄如蝉翼的肉膜,暗红的经文竟在跳动,“上面记载的布袋术,能将活人装入织席阵中!”
三娘突然警惕地竖起尾巴,林间传来密集的竹叶摩擦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穿行。苏青只觉脚踝被冷风拂过,布袋术的暗纹竟自动亮起,在他鞋底结成金色的阵图。
“是傀儡王座的残余力量。”三娘的猫耳动了动,尾巴猛扫苏青丹田,“快用《织席纳灵经》修复阵眼,否则我们都会成为新的傀儡!”
苏青强忍着掌心钻心的疼,将《织席纳灵经》第一页的血肉膜贴在铜箱的阵眼处。经文在接触的瞬间燃起赤红的火焰,布袋术的暗纹竟与铜箱内的符咒相互呼应,形成道金色的光柱直冲云霄。
光柱中浮现出无数布袋的虚影,每个都在贪婪地吞噬着断竹林里的邪祟之气。楚嫣然突然从林间窜出,她的黄布袋已膨胀成半人高,蝙蝠傀儡正从袋口涌出,与苏青召唤的布袋虚影撞在一起。
“苏家的布袋术竟练到纳灵化阵的地步!”楚嫣然的折扇抵住三娘的尾巴,金芒与符咒在空中交织成网,“你这渡化的傀儡,也配守护《织席纳灵经》?”
三娘突然化回猫形,跃上苏青肩头。猫爪按住他眉心的血色符印时,苏青只觉体内的布袋术暗纹突然活了过来,在经脉中化作金色的河流。他下意识展开双臂,无数布袋虚影竟从指尖喷涌而出,将楚嫣然的蝙蝠傀儡尽数吞噬。
“《织席纳灵经》的第二卷!”楚嫣然的惊呼声中,她的黄布袋突然爆裂,黑雾裹着半块玉佩冲天而起。苏青只来得及看清玉佩上的蝙蝠纹,便被三娘拖着冲向织席房。
铜箱的阵眼已彻底激活,无数布袋从箱中飞出,在苏青头顶结成金色的银河。三娘突然松开尾巴,化作人形挡在他身前:“布袋术的反噬开始了,你必须用《织席纳灵经》吞噬这些邪祟布袋!”
苏青强忍着丹田处的剧痛,将《织席纳灵经》的血肉膜贴在阵眼处。经文在燃烧的瞬间,他的影子突然活了过来,在青石板上蔓延成巨大的口袋形状,竟将冲过来的邪祟布袋尽数吞噬。
三娘的尾巴突然缠住苏青的手腕,将他扯向织席房梁上的暗格。暗格里藏着本被血渍染红的《茅山布袋真经》,经书第一页的傀儡王座图腾竟与苏青脚下的影子阵完美重合。
“布袋术的核心不是收,而是渡。”三娘的嗓音突然变得空灵,“用《织席纳灵经》的血肉为引,将邪祟渡入织席阵中,再用布袋术将它们封入布袋。”
苏青突然明白,父母当年的渡灵织席,就是用《织席纳灵经》将傀儡王座的邪祟渡入布袋阵,而三娘正是他们未完成的渡灵产物。他咬破舌尖,布袋术的咒语脱口而出:“茅山布袋,纳灵织席!”
影子阵突然爆发出金光,将剩余的邪祟布袋尽数吞噬。铜箱内的布袋虚影重新归位,而苏青的掌心已多出个与铜箱同款的布袋——袋口正绣着与三娘尾巴相同的猫眼图腾。
楚嫣然的惊呼声中,她的半块玉佩突然坠落,被苏青脚下的影子阵瞬间吞噬。三娘的尾巴缠住玉佩的瞬间,苏青只觉布袋术的暗纹突然扩散至全身,经脉中流动的不再是血肉,而是金色的织席灵力。
“布袋术升级了。”三娘的声音带着疲惫,尾巴轻轻拍着苏青的脚踝,“现在,你是真正的织席人兼布袋传人了。”
就在这时,织席房的纸窗突然爆裂。数十个与楚嫣然黄布袋同款的傀儡袋从天而降,在苏青头顶盘旋成黑色的漩涡。三娘的猫眼映出铜箱内部的《织席纳灵经》第三卷——上面记载的,竟是如何用布袋术渡化活人!
“楚嫣然不会就此罢休。”苏青摸着掌心的布袋,袋内传来的温热让他想起父母编织的巨大布袋,“我得去县里找她,否则整个梅溪镇都会被傀儡袋吞噬。”
三娘突然化回猫形,尾巴缠住苏青的衣角。猫眼映出织席房外逐渐凝聚的黑雾,苏青知道,这场围绕茅山布袋术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当苏青踏出织席房的瞬间,铜箱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轰鸣。无数布袋从箱中飞出,在他身后结成金色的披风,而晒谷场边缘,楚嫣然的黄布袋正在迅速膨胀,仿佛要将整个梅溪镇装入其中。
苏青只觉脚下的土地微微颤动,布袋阵的异变,正在无声地改变着这个织席小镇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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