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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上前一步,将信呈给了北昭王。北昭王撑着身子坐起,仔细的看着书信,紧皱的眉头逐渐放松。
“从字面上看,魏景焰似乎不想再打下去了。”
五王接过信,几行龙飞凤舞的小字映入了眼帘。
上书:战事起,百姓苦,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今烽烟四起,干戈不息,纵使百战百胜,终成枯骨盈野之局,惟愿天道好生之德,体民心厌战之情,今弥兵止戈,四海咸宁,百姓幸甚!
五王嗤笑了一声。
“魏景焰到是生了一张巧嘴,说的当真大义凛然。”
三王则松了一口气。
“不论如何说,能止战都是一件好事,魏云澜已经当了太子,魏景焰与他不和多年,定然心急回去,这恐怕便是他愿意议和的主要原因。”
北昭王深以为然。
“他们兄弟二人结怨已久,魏景焰不可能这般轻易让位给魏云澜,他确实该回去。”
两个小王齐齐点头。
“的确如此,只是魏景焰并没有说何时和谈,只写了这一封信,又能代表的了什么?”
北昭王道:“他若有此心,咱们做小伏低也没关系,来人,取笔墨纸砚来。”
唐枫往龙榻上瞟一眼,眉心微微拧起。
此一行,不知她……会不会来?
……
翌日。
北昭王的书信已到了魏景焰的手中。
魏景焰大略扫了一眼,薄唇扬起。
“陆方,你去拟一封书信,就说十五日后,本王会亲往北昭城。”
“是。”
陆方兴冲冲的应下。
泰州城是北方的大城,能工巧匠不少,十五日应该差不多了。
等待的时间里,魏景焰彻底放松身心,陪宋槐序纵马冰原,教她弯弓射箭。
宋槐序也不负名师言传身教,竟射到了一只五彩斑斓的胖野鸡。
魏景焰策马上前,一把将野鸡捞起,朗笑道:“不错,够肥,今晚又可以加餐了。”
宋槐序拽住缰绳,赤红色的披风衬着莹白的雪地,犹如泼洒在宣纸上的半幅朱砂,英姿飒爽,冶艳而又浓烈。
她右手持弓,弓弦的嗡鸣惊起林间宿雪,簌簌落满玄铁箭簇,好似为冰原点缀了一片碎玉琼花。
魏景焰回过头,一时竟看的呆住了。
宋槐序莞尔一笑,一双眼眸弯弯若月,仿佛承载了西下的阳光。
魏景焰的喉结下意识的滚动了一下。
“怎么了?”
宋槐序笑问。
“没事。”
魏景焰轻咳一声,将野鸡扔给了身边的侍卫。
“冷不冷?”
他看着宋槐序微红的小脸,声音不自觉的宠溺。
宋槐序摇了摇头。
她早已习惯了北昭的寒冷。
那些年一身单薄的衣衫无人问津,她也挺过来了。
魏景焰已将身上的大氅脱下,不由分说就披到了宋槐序的身上。
“野外不比城内,风大的很,莫要冻到。”
带着体温的风披裹在身上,寒气瞬间消减。
宋槐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大氅上细密的针脚,那触感竟比记忆中母亲缝制的软缎还要熨帖。
眼眶蓦地发烫,自从前往北昭之后,再无人这般将她护在羽翼之下。
喉间忽像被融化的雪水堵住,不由别过头去,任披风中若有似无的冷松气息裹住发颤的尾音:“我……不冷。”
“不冷也披着,这是王命。”
魏景焰的目光从宋槐序发红的眼尾扫过,疼惜之色一闪而逝,继而拉起弓箭。
“又有猎物来了。”
一声翎羽的嗡鸣,长箭脱弦而出。
接着便听有人敢道:“殿下,是野猪。”
宋槐序回过头,果然看到一只肥硕的野猪从林中窜出,屁股上还插了一支箭。
她立即收回了矫情,弯弓搭箭,射向了野猪的脖颈。
奈何力气太小,箭矢碰到猪皮,就掉了下来。
魏景焰的战马已经冲了出去。
“好畜牲,本王亲自会一会你。”
话音未落,人已冲到了野猪的身前。
野猪受惊,开始疯跑,魏景焰脚尖一点,从马上跃下,右手抓住野猪的一只耳朵,用力一掀,竟将野猪硕大的身躯翻在了地上,地上的积雪顿被溅起了一大片。
众侍卫立即围住野猪,发出了一阵激动的吼声。
“王爷威武,王爷威武!”
林中,一双眼睛看着此处。
此人十几岁的模样,身材挺拔清瘦,一身雪白的兔毛披风衬得他清雅绝尘,脸庞虽显稚嫩,那双眼眸中却透着一股寻常少年人没有的沉稳。
此人正是出来寻找雪灵芝的唐枫。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身着便装的北昭侍卫,见魏景焰如此勇猛,全都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唐枫一手抓着树枝,透过纵横交错的枝丫看向那个身穿红色风披的女子,指节因为激动而泛青。
是她!
果然是她!
宋槐序!
她竟然真的来了葬风关。
再看跟在她身侧的玄衣男子,唐枫的眼中倏地多了几分复杂。
原来他就是魏景焰,到是生猛。
今日的宋槐序很美。
如此粗野之人,当真配得上这般绝世的女子?
思及宋槐序在北昭时的模样,唐枫的眼中闪出了一丝冷色。
那些辱她之人,的确该死。
在他心中,无论宋槐序是何种模样,都是完美无瑕。
他对宋槐序的感情十分特殊,特殊到外人难以理解,正因如此,无论他会何种技能,皆愿倾囊相授。
眼下又见她美丽活泼的模样,唐枫不由心潮翻涌,手指颤抖个不停。
众人皆以为唐枫是吓的,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直到魏景焰走远,一个护卫才喘出一口大气。
“唐小公子,咱们也该回了吧。”
唐枫缓缓的放下了手,目光也从那抹消失于雪地的红影之上收回。
“走吧。”
他的声音极淡。
翻身上马之际,又忍不住回过了头。
他唐枫,就是为他而来。
可惜,又晚了一步。
明明他才是所有事情的主宰者,却偏偏总是慢上一步。
他用力的攥住了拳头,许久,狠狠一夹马腹,任骏马绝尘而去。
宋槐序似有所感,也忍不住回过了头。
身后白雪皑皑,雪天连成了一色。
“看什么?”
魏景焰勒住缰绳。
宋槐序转过脸。
“好像是一只兔子,这会又没了,大概是我看错了。”
魏景焰拉住了她的手,手腕微一用力,将宋槐序抱到了马前。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裹挟着冷风。
“太阳落下,天会更冷,若喜欢打猎,咱们改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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