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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日光被琉璃窗滤成七彩星屑,在鎏金楼梯上流淌成蜿蜒的光河。江听晚赤足踩过毛绒地毯时,腕间银铃惊醒了沉睡的浮尘,淡青色裙裾扫过雕花立柱,惊落廊柱藤蔓上几朵半开的蔷薇。
日光透过琉璃窗斜斜洒入大厅,江听晚提着裙摆往楼上跑。
渊明倚着鎏金楼梯扶手轻笑,长发垂落腰间,尾鳍状的水晶耳坠折射出幽蓝光晕。
“小家伙跑慢些,当心摔进我怀里。“
他指尖缠绕着方才从少女发间顺走的蔷薇发卡,语调慵懒暧昧。
德文希尔斜倚在雕花立柱旁,饶有兴趣的看着江听晚。
他垂眸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少女,血色瞳孔泛起涟漪:“怎么?伤好啦!“
德文希尔松了松墨绿天鹅绒领结,血色瞳孔恍若融化的红宝石酒液在月光杯中轻轻摇晃。
细软发丝擦过他胸前的黑曜石怀表链。
少女转身时,他顺势将人虚拢在立柱与自己之间,带着雪松气息的披风扫过她发烫的耳尖。
“好多了!”江听晚娇软的冲他笑笑。
鎏金扶手上垂落的银蓝发丝突然泛起荧光,渊明屈指弹开缠绕在指尖的蔷薇花瓣。
鲛人血脉凝成的水晶耳坠叮咚作响,在他苍白颈侧投下细碎光斑。
渊明上楼时,她转身欲逃,却被渊明用精神力卷来的蓝绸缎缠住脚踝。
“小家伙这般莽撞……“尾音裹着深海般的叹息,他忽然松开掌中蓝绸,看着少女猝不及防跌进满地阳光里。
江听晚跪坐在流光溢彩的地毯上,白瓷般的脸颊蒸腾着桃花色雾气。
她无意识揪住德文希尔的衣袖,仰头望向轻笑的德文希尔时,睫毛沾着细碎光尘颤个不停。
“德文希尔,你看他,就知道欺负我!”
日光将彩窗投影拉成长长的星河,漫过江听晚天青色的裙裬。
她蓦然停驻在玫瑰窗投下的光晕里。
少女抱怨的语调裹着蜜渍浆果般的甜软,被晚霞浸染的睫毛下,黑色眼瞳却跃动着恶作剧的流光。
渊明倚在鎏金楼梯扶手上低笑,苍白指尖缠绕着幽蓝缎带。
那抹诡谲的蓝如同深海藤蔓骤然窜起,冰凉的丝绸贴上少女纤细的脚踝。
德文希尔眉骨投下更深的阴影,墨绿精神力凝成的衔尾蛇凌空撕碎绸缎。
公爵苍白指节上的黑曜石玺戒泛起暗芒,江听晚趁机提起及踝裙摆,朝渊明皱起鼻子:“大尾巴鱼,哼!“
破碎的缎料化作磷粉消散,渊明指尖捻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蓝宝石戒指,金属底座浮现出荆棘与玫瑰缠绕的纹章:“还真是调皮!“
德文希尔唇角勾着永恒的慵懒笑意,“我倒是希望她永远这般快乐!“
德文希尔红宝石般的瞳孔追随着奔向藏书室的身影。
少女发间的新月石随着雀跃步伐闪烁,穿过彩色玻璃的光束为她镀上瞬息万变的虹彩,宛如被诸神祝福的星尘精灵。
他冷峻下颌线稍稍松动,白金怀表链在掌心烙出蔷薇凹痕:“这样就挺好……“
“德文希尔!“
胡桃木门缝里探出乱翘的金棕色发梢,江听晚挥动着烫银封面的手抄本,扉页紫晶火漆在暮色中流转微光,“君屹送的预言诗里有篇超适合你——固执的守钟人!“
德文希尔的手顿了顿,怀表悄然滑进暗袋。
经过渊明身侧时,墨绿小蛇突然昂首露出毒牙,将残余缎料灼成青烟。
廊柱后的渊明把玩着艳丽的蓝宝石,突然对着藏书室方向轻语:“小家伙,真的不考虑要这枚戒指?这可是海底深处的眼睛。“
……
水晶吊灯轰然坠落的刹那,昭君屹才惊觉掌心传来的刺痛。
鲜血顺着鎏金雕花栏杆的裂痕蜿蜒,在日光下凝成红色蛛网。
他松开痉挛的指节,金属碎屑混着血珠簌簌坠落,像极了楼下少女发间散落的星尘粉末。
他透过露台雕花围栏的间隙,看见少女仰起的脖颈在日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正被渊明指尖的星辉逗得花枝乱颤。
“如果是我先遇见......”
昭君屹将染血的掌心按在冰冷的大理石柱,指缝间渗出的猩红在月光石表面勾出扭曲图腾。
鎏金栏杆在他掌中扭曲变形,就像此刻被妒火焚烧的理智。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刺得他眼眶发烫,她仰头时纤长的脖颈弯成天鹅的弧度,却是对着另外两个男人。
她为什么要对渊明笑,为什么要这么依赖德文希尔,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日光在鎏金雕花门扉上流淌成金色溪流,昭君屹松开被栏杆硌出血痕的掌心,看着少女蹦跳着消失在螺旋楼梯尽头。
他垂眸将渗血的指尖藏进西装口袋,紫金色瑙袖扣在阴影中泛着冷光。
“殿下,医疗舱有新到的愈肤凝胶。“
机器管家捧着鎏金托盘轻声提醒。
昭君屹摆摆手,倚在露台阴影里点燃雪松香薰,任由夏风裹挟着楼下的笑闹声涌进来。
雪松香薰在指尖燃起幽蓝火焰,刻意调制的苦寒气息里混入一缕腐木的甜腥。
夜晚,他端着温好的杏仁茶推开书房的门。
江听晚正踮脚够着顶层的诗集,雪纺睡裙随着动作滑落肩头。
昭君屹将瓷盏轻轻放在书桌上,抬手为她拉好肩带时,指尖在碰到渊明送的珊瑚链坠时顿了顿。
“明日要去训练,早些休息。“
他声音像浸在月光里的绸缎,却在少女转身时用目光丈量她后颈残留的治愈光斑——那是德文希尔教她防身术时,扭到手踝治疗痕迹。
江听晚忽然凑近嗅了嗅:“君屹换熏香了?雪松里混着……”
她未说完的话被昭君屹突然的转身打断。
男人修长手指拂过她发间将落的蔷薇花发夹,温热的掌心却克制地停在距她脸颊半寸处:“是海风。“
“可是我还是觉得君屹自己的百花香好闻,那是独属于君屹自己的味道!”
少女单纯懵懂,眸中澄澈。
独属吗……
少女捧着茶盏时在杯口留下的淡粉唇印。
昭君屹躬身拾起少女踢落的羊皮拖鞋时,后颈脊椎骨节分明地凸起,像极了古堡穹顶上被铁链束缚的堕落天使雕像。
他单膝触地的姿态近乎朝圣,染血的掌心托着绣有她名字缩写的软缎拖鞋,指节却因克制而泛出青白“怎么就是不喜欢不穿鞋?”
染血的手帕飘落在少女脚边……
握住她冰凉的脚踝,用带着体温的手帕裹住那双玉足。
这个姿势让他额发垂落,恰好遮住眼底翻涌的暗潮。
江听晚晃着莹白的脚丫踩上他膝头,浑然不觉男人瞬间绷紧的肌肉线条。
昭君屹垂眸看着她微红的足跟,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哀求——
我求你,望向我眼眸深处,如凝视那绽放的玫瑰般专注,用你眼底闪烁的星辉,烧穿我灵魂的幽谷。
我求你,允我轻吻你的双唇,似云霞轻抚初升朝阳的温存一下让你的唇瓣带来无尽的炙热,带给我最炙热的欢愉。
我求你,让我在你心田镌刻,留下属于我的不灭印记。
江听晚注意到了染血的手帕,“君屹的手怎么了?“
少女忽然倾身,带着杏仁茶香气的指尖拂过他眼帘。
昭君屹不着痕迹地把伤手背到身后,用未受伤的右手替她将碎发别到耳后:“今天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
他笑着,依旧那般温柔,用指节轻刮她鼻尖。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温柔地覆在少女的脚上。
“君屹的睫毛在抖呢。“
“很疼吗?”
江听晚乖软的拉过昭君屹的手,金绿色的自愈力缓缓流进伤口。
感受着掌心的冰凉,昭君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江听晚。
他卑微地数着她睫毛投下的阴影。
当金绿光芒消散时,他迅速抽回手掌藏进暗袋,仿佛多贪恋一秒都是僭越。
“晚晚,你对我这样好,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喜欢呀!我早就说过啦,君屹是最温柔的人,所以我喜欢!”
“晚晚,我要的,是爱人的喜欢。”
江听晚单纯懵懂的看着他,“爱人的喜欢是怎么样的呢?”
昭君屹说的话,突然间停在喉咙,他不能告诉她,爱人的喜欢是自己几乎疯狂的占有。
“爱人的喜欢啊……”
昭君屹抓起她喝剩的杏仁茶一饮而尽,瓷杯边缘的淡粉唇印烙在舌尖。
他想说,却又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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