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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讲究因果，那么大师也该知道，有因必有果。我不想果变苦果，必然只能解决苦果的因。”何晚笑笑：“若真深究我的因果，这‘因’还有你们佛修添的一笔呢。”
当初胥怀真中蛊，不正是一个佛修告诉的他这蛊的解蛊办法么。
却尘不语，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何晚直起上半身，收起暧昧的笑，眼神坚定：“我是魔修，但并非是扰乱身心、妨碍修行者的魔，大师若想择选‘考官’，那便是挑错了人。”
去了一趟须弥山，何晚便了解了、想通了许多佛门之事。
在佛修的眼中，佛魔乃一体，魔就是他们的“考官”。
魔是来扰乱他们身心、妨碍修行的破坏者，是上天为他们出的难题。
却尘看向何晚，发觉慧空说的的确没错，何晚有慧根，有佛缘，但并不是他们渡的魔。
“我可以教你阵法之术，但也有条件。”
“阵法应用于修行，并非杀人的利器。”
何晚道：“大师这点尽可放心，我只寻仇，并不会无故杀人。”
却尘敛眸，过了一会才开口：
“既然是来学阵法，先将那儿的书看了吧。”
何晚这才发现一旁的蒲团上放着几本书。
《周易》《河图洛书》《奇门遁甲》等。
却尘道：“阵法之道乃是借天地之力化规则为用的手段。要想学习阵法，先明理悟道，掌握阴阳五行、天干地支、八卦九宫等学问。 ”
阵法本质是借自然之势，改局部规则。
例如设下聚灵阵需依灵脉走向，杀阵则需合煞气方位。
理解"天地人三才呼应"才算是真正借天地之力。
却尘指了指那块蒲团：“我在那儿设立了一个时间阵法，外头一天里面一月，若你能三天内破了这阵法里的第二关，我便同意收你为我的弟子。”
随后何晚便走了进去。
阵法内的情景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却尘不见了踪影。
何晚将书挪开，盘腿坐在蒲团上开始看书。
《周易》她并非没有接触过，只是从没认真完整地看过整本书。
却尘给她找来的《周易》甚至更齐全。
难得的机会能放下身心来读古籍经典，甚至是为充实自己而读，并非简单的为了学习阵法然后复仇。
何晚专心研学了起来。
...
不到三个月，何晚就从阵法里出来了，外面也才堪堪过去两天。
却尘依旧是坐在原来的位置，跟何晚进去之前的姿态一模一样。
若不是他身上换了件青袍，何晚还以为他这两天都没起身过。
见何晚从里面出来，却尘没有意外，脸上依旧是古井无波的表情。
何晚这才发现他面前的桌子上多了两本《紫微星算》和《周天推演术》。
“这两本心法能够帮你提升瞬息万变的阵局计算能力。”却尘道，“以神识为笔，等你达到闭目可观‘阵纹轨迹’了再出来。”
随后何晚又被扔进了阵法。
这一次何晚在里面待了整整七个月，出来的时候都恍惚了一下。
这次却尘不在屋内了。
而在桌上他留下了第二阶段的学习资料——阵法图纸。
要想以天地位图设下阵法，先练习在图纸上临摹基础阵图。
从"五行聚灵阵"等初级阵法入手，用灵砂、符纸在地上刻画，感受灵力流动。
虽是临摹，但也不只是画图那么简单，需要全神贯注投入其中，反复校准直至分毫不差。
若阵眼偏移一寸，则整张报废灵力全失。
除了画图之外，还要学习掌握布阵所用的材料，记住并了解材料的类型、用途示例、以及一些禁忌。
但其实这门学问并没有那么死板，毕竟厉害的阵法师能利用天地间不起眼的碎石、草木、流水等来布阵。
待却尘三天后回到禅房进入阵法之中，便看见何晚已经能将他留下的图纸全部成功描摹。
却尘道：“看样子你已经通过了入门阶段。”
才入门阶段啊......
学习阵法之道果真是道阻且长。
“三日后，我将启程前往其他城市宣讲佛经，你随我一起，参悟天地法则。”
所谓参悟天地法则，其实是观自然之阵，从山川龙脉、四季轮回、星斗运行中领悟天然大阵、时间阵法以及周天星斗大阵的阵理。
却尘认为，"巧夺天工"不如"顺势而为"。
参透天地万物的规则，方能为自己所用。
凡世虽没有修真界那般灵力充沛，但胜在山川河流钟灵毓秀，几乎没有人为的痕迹。
不似修真界那般动不动就有剑修在练剑时毁去一座山头。
...
这一游历，便是将近三年的时间。
这三年来何晚跟着却尘走遍了大江南北，从富饶的中原走到寒冷的北疆，从荒芜的戈壁走到了炎热的岭南。
却尘虽冷面，却倾囊相授。
在不讲经的时候除了看佛经，就是和何晚“斗法”。
一开始是他设阵法，让何晚来解。
等何晚掌握了要领后让她来设阵，他来解。
很多时候却尘几乎是一进去就立马出来了，能让却尘在里面困上几息的时间都能令却尘赞赏一句。
有起码半年的时间都如此，直到最后一次何晚将却尘在里面困了有半盏茶的时间，却尘这才认同何晚已经学成出师了。
最后两人又回到了京城，在京城做出了分别。
分别前，却尘对何晚作出最后忠告：“阵者，心合天地。若只求威力而违天道，终成冢中枯骨。”
何晚真诚感念：
“多谢师父。”
拜别却尘后，何晚走出了金佛寺。
再次站在京城的土地，心境已经和来时完全不同了。
学习阵法甚至助长了修为，现如今已是凝元巅峰，距离魔婴仅一步之遥。
但和之前渡劫不同的是，凝元期的渡劫得靠机缘。
何晚此时已经没有最一开始那急躁了，而且凡世的时间流速要比修真界快，算算时间修真界最近的一个秘境也还未开启。
走在京城的街道上，何晚的心情迎来了短暂的舒畅。
这三年间都快走遍人界，但还从未好好看一看京城的风景。
她漫无目的逛着京城的街市，走走看看，最后停在一个卖花灯的小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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