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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喻昔词回来,喻慕文基本住国子监,只会在五天一聚回来。喻尚武亦然,尽可能待在东宫。
喻今歌倒是在家。
但喻昔词对这个幼弟包容性较好,顶多会指点一些功课,对其他方便基本处于放任状态。
因此,喻昔词闲暇的时候,多半都会在喻初晴这里。
相处一段时日下来,他已经对喻初晴有了初步认知!
喻初晴微微笑了下,道:“昨日我故意差人去跟太子搬救兵,其实我能猜想到,太子会亲自来。”
“你知道太子心悦于你。”喻昔词说出这个原因。
“是。”喻初晴耸肩:“大哥知晓你妹子也会唯利是图,失望吗?幻灭吗?”
扪心自问,喻初晴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生性凉薄,她做什么事,都是从利益的出发点来思考的。
好比给桑怀民挑选连玉这个对象,便是如此。
只因当时桑怀民是她大哥,她需要给桑怀民找好亲事,其实不是为桑怀民着想,是为了她自己——
有个能相处的大嫂!
有个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大嫂!
有个能帮扶侯府的大嫂!
当时不知自己不是亲生的,只想着:侯府昌盛,她的出身才会好,有利于自己未来办很多事。
当然。
婚姻大事,一只巴掌拍不响。
她只是负责牵线,又不是按头强娶。
若非连家也有心结这门亲,自然不会成的。
虽不完全是她的锅,但她承认自己有责任,不会推诿。
总而言之:她不是什么好人!
“不算唯利是图。”喻昔词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乱世之中,最要不得的便是愚善。”
喻初晴挑眉,灿然一笑,道:“对,乱世先杀圣母!”
她坦然承认:“我知道太子大概率会亲自来,事发已经傍晚,处理完这件事,宫门必定下钥了。那么,太子就会回太子府。至于桑雪是否会做什么,我无法控制。可从人性的角度分析,这是桑雪的唯一机会,宁可挣个鱼死网破她也会抓住的。只要她冒犯到了太子,太子必定容不下她。侍妾没人权,在太子府里处置一个侍妾,岂非很容易?”
说到这里,她有些遗憾:“但我实在想不到,竟然背后有人给她操刀,还真让她如愿了!”
喻昔词拧眉,不语。
喻初晴歪头问:“我这样对付大哥十七年的妹妹,大哥可是觉得我过分了?”
“并非。”喻昔词面色依旧严峻,道:“我只是在想,这幕后之人会是哪一路人马。”
上次他们就说,争储之斗已经拉开序幕。
这件事,只是其中一环!
喻初晴道:“那就查!”
她抬起眼眸,与喻昔词对视上,抓取了一个很重要的点:“大哥,是什么人在背后传这件事,找到源头,兴许是个突破口!”
一、太子不想外界知道这件事;
二、桑雪没办法让外界宣扬这件事;
三、幕后之人推动太子睡桑雪,必定有目的!
那么,传扬这件事,也就只可能是幕后推手做的了。
喻昔词赞赏地道:“晴晴可真是……多智如妖,比慕文还甚!”
不就是太子宠幸一个侍妾吗?何必要传出来,传得沸沸扬扬?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们既然做了,那就必定有原因。
说查就查,喻初晴派出自己的人手,喻昔词也使用了他自己的门路。
不确定谁的人更快,反正都出手。
喻昔词离开后不久,腾云拿着一封信进来:“县主,王爷来信了!”
“嗯?”喻初晴猛地抬起头来:“快给我!”
距离上一封信,已经隔太久。
即便知晓萧风岚传信不易,她还是等得有些心焦。
过去从来不用担心他。
在帝京,那狗东西应付自如,辈分高、身份尊贵,只有他招惹别人的份儿。
可他以身入局去做卧底……
她相信他戏精的本事,却毕竟是战场,刀剑不长眼。
在现代,她谍战片看得不少,干这行的有多惊心动魄自不用提!
“县主。”腾云把信呈上。
喻初晴迅速撕开火漆封口。
拿出信笺看了一眼,整个人愣住。
没想到,这封信竟会这样短!
只有三行:
晴晴,见信如唔:
一日不见兮,思卿若狂。
暂安,勿念。
第一行属于正常,但寥寥数语写到第三行,字迹就开始凌乱了。
喻初晴懂医药,对气味十分敏感。
她将信纸放到鼻间轻轻闻了下。
似有若无的血腥气飘进鼻腔。
很淡很淡,淡到不是天生灵敏的鼻子,都绝对闻不出来的那种!
那么,萧风岚是在什么情境下写的信?
见她愁眉不展,合欢将温茶送她面前,轻声问:“县主,怎么了?”
喻初晴将信笺放在桌上,指着“暂安”二字,道:“这两个字写得急匆匆的。”
又指着“勿念”俩字:“这潦草得过分,像是来不及了,匆忙写就。”
她微微一叹,道:“萧风岚这个人,日常滴水不漏,表面轻浮戏精,实际上内心强大、稳若泰山。能让他如此急切的事,非同小可。”
狗东西与太子同岁,但太子就像那蜜罐子里养出来的,心性还没长成;
而萧风岚却因为年幼失怙,早就总结出来一套属于自己的生存哲学。
喻初晴的心,难以抑制地提了起来。
“县主。”木棉安慰地说道:“你也不必紧张,再等等看?”
合欢则是提议:“王爷不是留了一些人手给县主?要不,让他们去打探打探?”
“不。”喻初晴果断拒绝这个提议,面容逐渐冷凝,道:“他处身险境,不宜有任何人打搅,容易暴露。”
卧底遇见自己人,都必须装作不认识。
一头孤狼闯入狐群,都是涉险,更何况那是狼群!
一旦暴露,他双拳难敌四手,性命堪忧!
她将信笺叠好,重新放进信封里,递给合欢:“给我放进匣子里。”
木棉想说点轻快的,好调动一下气氛:“县主嘴上总是嫌弃王爷写信肉麻,却把王爷写的每一封信,都收藏得好好的。”
过去一年,尽管都在帝京,喻初晴在侯府,总是诸多不便,不是想见面就能见上的。
见不上的时候,逍王殿下就写信,都是些风花雪月的,肉麻得很。
但,喻初晴却没有丢弃任何一封,全部都让合欢锁了在信匣里。
喻初晴斜眸,瞥了木棉一眼,道:“留一手,以备不时之需,明白吗?”
木棉道:“是是是,县主做事喜欢未雨绸缪,总是不会错的。”
被这丫头说了两句,喻初晴心情轻松了一些,但并不松快。
她咬了咬牙,道:“还是太慢了,我想尽快动身离开帝京!”
“腾云呢?”她抬起头来,道:“叫她去给连玉,送个口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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