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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矩在睡梦之中,他进入了庙中世界。在这个世界是连续的,他进入的地方,正是野外的一个草屋。
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自从三叔进入那神庙之中后,时间好像一下子就跟外面的世界同步了一样。
每天进来的时候都是黑夜。
而之前三叔在的时候,他一晚上的时候就过了许多年,从小到长大,直到跟着三叔行走江湖,都在一夜之间完成。
裴矩看着外面漆黑的世界,不敢四处乱走,隐约之间,他能够听到黑暗之中传来狼嚎声。
之前白天的时候,他是知道,这里是一个小镇的外围,这周围是一片庄稼地,他们住下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富户的,之所以会让给他们住,主要是这里的富户请他们来除山神庙的恶鬼。
这个草屋是富户下人们在庄稼成熟的时候,用来给看户庄稼的下人们住的。
裴矩点着灯,门是开着,外面有徐徐的夜风吹进来,尽管点的灯放在背风的地方,依然在回旋的风中摇曳。
他想要出去走走,但是直觉却告诉他最好不要出去,黑暗之中似有东西在注视这里,自己如果离开了屋子会很危险。
所以他将打开的门又关上了,尽管这门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用,关上的时候却多了几分安心的感觉。
杀鬼剑法里面有一篇呼吸法。
这与他从小学剑之时练习的其实是一样的,只是从小练习的那些呼吸方法,却只能够让他呼吸均匀,让他不容易累,让他使剑有节奏,却不能够让他有传说中真正的内息。
只是在这里通读那杀鬼剑法后,看了其中三叔的修炼心得之中的呼吸吐纳篇,便有了一些特别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会了,这只是一种感觉,今天准备实践一下。
他在茅屋里站定,两脚张开微曲。
然后缓缓吸气,意识随气而往下沉去。
书上是说,气沉丹田,而他发现自己的气根本就吸不到丹田里去,虽然内容都在心中,但是要做到却很难。
他一次一次的吞气,练习着。
缓慢的吞咽着,意识随着那一口气吞下,憋住,又缓缓的吐出。
他一遍一遍的做着,突然,门外似乎传来什么声音。
似脚步声。
似有人踩在草上沙沙响,他立即吐出刚咽下去的那一口气,从桌上拿起剑来。
在现实之中,他没有真剑可拿,家里有,但是爷爷不给,只有一柄练习用的木剑,和一根他自己刨制的扁木棍。
而在这里,他是拥有真剑的,从小就用真剑练习,跟着三叔行走江湖的时候,三叔更是给自己量身定做了一柄适合自己的剑。
他不知道有什么,但是他却盯着简陋的茅草制成的门的交合的缝隙。
手中的剑缓缓的抽出来。
他感觉到了一股阴气靠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他觉得四周突然变的阴冷起来,后背的毛孔不由的竖立起来,身体居然有一种发僵的感觉,尤其是后脖颈。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此这般,全身发僵,又怎么能够对敌呢,他深切的明白,对敌之时要精神高度集中,但是身体又要呈现出一种松的状态。
因为只有松的状态,才能够快速的反应,而紧的状态,则是身体会发僵。
他立即深呼吸,连续的深呼吸,效果却不太大。
之前跟着三叔,三叔他斩鬼杀魅,似无所畏惧,而现在轮到他自己一个人了,居然有一种恐慌在心中蔓延。
那种恐慌就像是野草的根一样,在心中扎根。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茅草做的门缝里,有一只眼睛正朝里看来。
那是一只白金黑少的眼睛,像是没有眼皮一样,周围都可以看到血肉。
被这一只眼睛盯着一看,他整个人的心都似提了起来。
在现实之中他觉得自己是不怕的,但是不知为何在这里,一点点恐惧就会放大无数倍。
看到了,那一只眼睛,又看到了对方的嘴巴。
对方的嘴巴是红色的,像是刚饮过血。
然后裴矩看到那张嘴笑了,露出唇下那发黄黑的牙齿来。
“小郎君,你在这里干嘛呀,奴家来陪陪你好不好啊。”
她的声音很难听,粗哑,但是却偏偏说出,这种只适合娇滴滴的女子才应该说的话。
他被那眼睛盯着看,身体越来越僵,他不可能回答,手中的剑虽然握着,却已经失去了刺出去的力量,只是本能僵硬的握着而已。
“小郎君,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说话,那我就进来了啊。”随着她的话落,一根手指青黑的手指伸了进来,将那简单的门绳扣给挑了起来。
然后,茅草门就开了。
门外居然是一个穿着一身嫁衣的女子。
她的脸上已经溃烂,脸色青黑干瘪,脚下穿着红色的金丝绣鞋,站在门口,唯有那一双眼睛格外的水润,和那张嘴,像是刚吸过血一样。
只是她眼睛的周围的眼皮有已经溃烂了,让她的眼睛珠子突出来,显得无比的恐怖。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裴矩看,在那一双眼之下,像是所有的猎物都无法动弹一样。
这时,裴矩在心中无数的念头,其中有一个念头里面有一句话,就是杀鬼剑法里的一句。
“气沉丹田,意念归一与气合,可增勇力,解惊惧。”
他不由的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对方的双眼,集中自己的意志,与吞吸的那一口气一路往下吞,而当他的意识,集中到身体内之后,对于外界的感知便快速的消失。
而那个穿着嫁衣的女子,则是一步步的靠近,来到裴矩的近前,伸出那青黑的手,手指上面指甲都还带着泥土与血肉的气息。
她的手伸到裴矩的脸上,放在他的眼皮上,然后便听她轻笑一声,手指甲在眼皮上划过,像是要将他的眼珠子抠出来,裴矩的眼皮颤抖,像是要睁开了一样,却最终都没有。
她的手指又划过他的脸颊,顺着颈动脉,往下。
只是在颈动脉那里停了一下,又发出一声轻笑,说道:“好香的味道,年轻香甜的味道。”
她的手没有停,顺着落到了裴矩的胸膛,那手指像利刃一样的指向他的心胸。
只见她将手指朝着裴矩的心脏缓缓的刺去。
他感觉到了痛,似有冰冷的锐器在刺自己的身体,而这时,他那一口气也终于吞咽到了最底下的丹田,他感觉自己身体仿佛一下又充满了力量,那种心中的恐惧,像是阳光下的白雪,快速的化去。
于是他睁开眼睛,从丹田里转了一遍的气喷吐而出,直接喷吐在对方的脸上,这嫁衣女的双眼被喷,竟像是被火灼了一下,竟是发出一声怪叫。
几乎同时,裴矩手中的剑也已经刺出,只是却是却是进步刺剑,因为对方被他一口气喷吐到了眼睛。
意从心起,抱念守一,合于气而出的一剑。
直接刺中了对方的胸膛,一剑便刺了进去。
如刺中败革,。
这个嫁衣女子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却又一个翻身,四肢着地,像是野兽一样的,朝着黑暗中跑去。
裴矩追出门外,只看到她的身形在田埂上快速的隐没,而奔逃的方向正是三叔进入的那一片山中。
裴矩这才松了口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全身汗出如液。
目光看着,外面这一片稻田,稻田之中有萤火虫飞舞,再看天空,云厚厚的,根本就没有星辰。
他甚至分辨不出方位来。
远处,传来几声鸟的怪叫,又隐约可以看到一点点绿火在远处的山坡上飘着,是鬼火。
再看向记忆之中村镇的方向,那里隐约可以看到一点灯火。
他也只是随三叔进过一次那个小镇了了,一点也不熟悉,然后就随三叔在这里住下了。
而后每一次的进来都是天黑,他也不敢随便乱走。
再一次的回到茅草屋中。
他坐在床上,定了定神,想起自己刚刚喷吐出来的那一口气居然像是伤到了对方,不由的想到了《杀鬼剑法》里面的一句话。
丹田之气,纯阳之气,喷吐,可伤阴诡。
想到了这里,他不由的拿起《杀鬼剑法》来看,重新看了一遍,竟是又有了一些新的领悟。
温故而知新。
突然,他的耳中像是听到了雷声。
他又来到外面,却根本就没有看到电光,可是他的耳中却又有雷声,像是来自于遥远的天际,又似来自于冥冥之中,来自于心里。
这雷声像是持续了一段时间,他盘坐于茅草屋内,听着那雷声,竟是觉得原本还残留的一丝惊惧之念已经被雷音给击散无影踪。
他不由的坐在那里,又开始练起了呼吸法来。
吞气,入丹田,意随气入,定住,再缓缓的呼出。
一次,两次,三次。
……
当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他觉得自己今天一定可以给更多的人斩诡治病。
只是起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胸膛心脏的地方很痛,不由的想到明天晚上在那里面,自己险些被嫁衣女鬼给挖了心脏的情形。
不由的扒开衣服一看看,并没有看到什么伤口,但是就是感觉那里生痛生痛的。
不由的想到爷爷所说的。
在里面不能死。
起床,看到爷爷在八仙桌前,他坐在那里,似乎在念着什么。
他走近去,听到了爷爷念的经文,是《老子说常清静经》,爷爷不是不会念,而是没有得到这个经的真髓。
但是爷爷依然还是在这里念着。
他转了一圈,给山君上了一炷香,然后就去煮早饭。
洗漱。
最后就想着,今天会有多少人来。
然而直到与爷爷一起吃完了早饭也一个人都没有来。
不由的意外的问爷,昨天那么多人,今天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然而爷爷却说道:“昨天晚上,有人在大家梦里行雷了,一举将那些鱼怪的哭声给驱散了。”
裴矩听后一愣。
在梦里行雷?难怪自己在那庙中世界都听到雷声,却没有看到电光,难怪自己当时听到了雷声之后,就有一种杂念尽消的感觉。
“还能这样施法的吗?”裴矩不由的问道。
“一个群体入梦术,然后再来一道雷咒,雷咒天然的对于邪魅鬼怪有着克制的作用。”裴四爷像是见怪不怪了一样。
裴矩不由想着,难怪剑士传承会没落,自己昨天累死了,都没有治到十个人,对方一晚上,一个群体入梦术,却可以治一市的人。
“这个人是谁啊,爷爷你认识吗?”裴矩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雷如水,超委会的一位委员。”裴矩知道爷爷所说的超委会,全名叫做超凡人员管理委员会,又简称超委会。
其中超委会有七个委员,七个委员之中又有一位是委员长,或者称之为会长。
每一个委员都是极为强大的。
裴四爷并没说自己是不是认识。
裴矩也没有再问,只是一心的向往。
在上午的时候,他接到了通知,下午可以去上学了。
下午的时候,他再一次的看到了夜幽若,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每一次出门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她,到学校的时候却又差不多。
可是其他的人看夜幽若的眼神却又不一样了,那天她在教室里的那一声尖叫,让大家印象太深刻了。
即使是裴矩也忍不住在课间的时候问道:“你那个尖叫是什么能力?”
夜幽若看了看裴矩,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裴矩,但是在裴矩灼灼的目光之下,她还是开口了:“那是女妖尖嚎。”
“有什么作用?”裴矩追问着。
夜幽若抿了一下嘴,说道:“你知不知道,不能问别人能力的作用效果的,本来名字都不应该告诉你的。”
裴矩能够理解她的意思,被人知道了能力,就容易被针对,当你所有的能力都被人了解之后,那就容易被人设伏克制。
但是他还是嘴硬道:“这有什么,我又不会说出去,我也不会害你。”
“你今天这样说,未来可不一定。”夜幽若顺口说道,她有些后悔自己说了那个名字了。
“好好好,我发誓总行了吧,我永远不会害你,而且我也告诉你我在学习的是《杀鬼剑法》。”
“你们的剑士的东西,单一的很,全在剑上,说不说都一样。”夜幽若说道。
裴矩原本不服,但是知道昨天晚上有人在梦中施雷咒治一市人后,他觉得剑士的手段确实单一,所以反驳的话到嘴便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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