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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是多久？”“泠泠，你外公我今年已经七十二了，已经半截身子都躺进棺材板。”
“你悄悄给外公说，找的谁，哪里人，家里条件怎么样？”
孔彦霖这番话立马就引起了一旁霍晓曼的不满，“什么叫做悄悄说？防我呢？”
“哪能防着你啊，老婆子。”孔彦霖哼了声，往沙发后一靠，中山装纽扣绷的笔挺，“我是怕你听了不满意，又要挑三拣四...”
“我什么时候挑三拣四了？”霍晓曼拍了下老伴的手背，转头对秦泠笑得慈眉善目，“泠泠别听你外公胡说，外婆可开明着呢，只要你喜欢，人品好，外婆就满意。”
“欸...”孔彦霖打断道，“可别是个富豪或者富二代啊，哪怕他是种地的农民都行。”
有了秦伟峰这个前车之鉴，他现在就很不放心。
当年他女儿嫁给秦伟峰，是正值秦伟峰事业发展的关键期。
那一天到晚都不着家，而且他女儿怀着秦泠的时候，还天天这个酒局，那个饭局。
而且秦泠出生那一天，秦伟峰这个当父亲的还姗姗来迟。
按照他家的这个家庭条件，也不缺钱。
孔彦霖最担心的就是秦伟峰这个狗日的拿秦泠去弄什么联姻。
如果真要这样，那他就不会像上次光扇对方一巴掌那么简单了。
“......”
秦泠在纠结。
要不要告诉外公外婆呢？
“泠泠，外婆年纪也大了，我比你外公大六岁，我这也算是过一年算一年了，指不定哪天一口气就提不上来。”
“外婆就希望你呢，找个自己喜欢的，也喜欢你的，然后你们俩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这比什么都强。”
霍晓曼叹了口气。
自打女儿去世之后，她这每天都过的浑浑噩噩，枕头里的相册不知道翻开了多少次。
现在她也就剩看见秦泠成家这个念想...
“外婆你别这么说。”秦泠握着那双苍老的手，“其实...唉...”
“想说什么就说，怕什么？”孔彦霖微微皱眉道。
“我是谈了男朋友，只不过...”
孔彦霖等待片刻，见没有下文，便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他比我小...”秦泠道。
“......”孔彦霖捏了把冷汗，秦泠这突然的停顿，他还以为会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结果就这？
年纪小算什么？
他不还是比霍晓曼小？小了整整六岁。
“害，你这孩子。”霍晓曼轻拍秦泠手背，“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年纪小算什么？这又不是事。”
秦泠一边打量着二老的脸色，一边开口道：“他比我小很多...”
“小很多？”孔彦霖微微皱眉，“差多少岁？”
“......”秦泠缓缓抬起手指，比了一个九。
孔彦霖和霍晓曼两人眼皮一跳。
这年龄确实差的有点大。
“他...十八岁？”霍晓曼问。
“十九，前两个月刚满的。”秦泠纠正道。
“怎么认识的？”孔彦霖又问。
“学校里面。”
“等等。”孔彦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该不会是你的..”
“是我学生。”秦泠头低了几分。
“......”
孔彦霖和霍晓曼两人对视一眼。
“谈多久了。”
“也没多久...”
“那你们走到哪一步了？”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孔彦霖和霍晓曼的提问，秦泠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
孔彦霖和霍晓曼又沉默了。
在他们这一辈人眼里，那牵个手都算相定终身了。
不过他们这一辈是他们这一辈，现在的人可和他们这一辈爱情观不一样。
那结婚离婚就跟儿戏似的。
孔彦霖手指敲了敲沙发扶手，眼神复杂，喉结动了动才开口：“师生恋啊…”
“泠泠，你可别嫌弃外婆多嘴问”霍晓曼忽然伸手摸到秦泠的发顶，皱巴巴的手掌温柔抚摸着柔软的发旋，就像当年抚摸自己亲生女儿，“你们年纪差这么大，他对你好不好呢？”
“外婆不是问送没送过花，有没有说过甜蜜的情话，这些都太浅显，外婆是想问你，你生病的时候他会不会半夜去买药，你发脾气的时候他肯不肯低头？”
“他会记得你随口提过的小习惯吗？像你喜欢吃酸的，他会不会真正的记在心里。”
“还有他见没见过你狼狈的样子呢？比如蓬头垢面，或者生病鼻塞说不出话，那时他的眼里是心疼，还是嫌弃？”
“他懂你的脆弱吗？比如你假装坚强说“没事”时，他会不会看穿你的逞强，轻轻说“不用硬撑，我知道你累了？”
“……”
霍晓曼一连说了很多，方方面面。
秦泠都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
“不过你和他毕竟才刚认识不久，可能现在会因为新鲜感，他对你很照顾。”
“你们俩现在也还是恋爱关系，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外婆和你说的这些你要记在心里，以后你就能自己去判断他是不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哎，依我看，直接把人拉过来吃顿便饭。”孔彦霖插话道。
就这么几十年的阅历下来，一顿饭的功夫足以让他看透对方。
“哦不，泠泠，你干脆今年带他回家过年好了。”
“回家过年？这…”秦泠面露难色。
孔彦霖深深叹了一口气：“泠泠，我和你外婆没几年活了…”
“哎哎哎，外公”秦泠赶紧打断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回家过年，他就不行了。”
“他哪里的？”孔彦霖追问道。
“就这里的本地人。”
“...上南市？”孔彦霖不满的啧了一声，他那好女婿秦伟峰也是上南市的，“他家庭条件怎么样？父母多大了？做什么的？家里几口人？”
“外公，你这调查户口呢？”秦泠无奈道。
“我这是在为我的宝贝孙女着想。”
“......”秦泠沉思片刻，还是将江逸尘的信息一五一十的都讲了出来。
因为即便她不说，孔彦霖也能自己调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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