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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京老城区，青石板路蜿蜒，两侧是灰墙黛瓦的老式胡同。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谁能想到，这看似破旧的地方，如今却是寸土寸金，住着不少“扫地僧”级别的有钱人。
偶尔能看见的遛弯老大爷，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布褂，手上却可能戴着价值不菲的玉扳指或金表，主打一个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嚯，七师姐，这地方闹中取静，可以啊。”
孟轩跟在林绮罗身后，东张西望，像个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
“那是，白老爷子就好这口。”
林绮罗在一扇朱漆大门前停下，门上没有挂什么显眼的牌匾，只有两个古朴的铜环门扣，透着一股子年代感。
这院子，跟周围那些小门小户一比，简直就是鹤立鸡群，气派非凡。
林绮罗上前，轻轻叩响了门环。
“咚咚咚”
声音在安静的胡同里显得格外清晰。
片刻后，门开了一条小缝，一个穿着得体，面容一丝不苟的中年妇人探出头，审视着林绮罗和孟轩问道：“请问二位找谁？”
她语气很客气，但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和疏离，显然不是谁都能随便进这扇门的。
“阿姨您好，我是林绮罗，这位是我师弟孟轩，我们是来拜访白山老爷子的。”
林绮罗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报上了名号。
听到林绮罗三个字，妇人的眼神明显柔和了些：“原来是林小姐，老爷子在里面呢，请随我来吧。”
她侧身让开，将门完全打开。
孟轩跟着林绮罗走进院子，里面别有洞天。
典型的四合院格局，青砖铺地，打扫得一尘不染。
院中栽着几株叫不出名字的花木，生机勃勃，保养得极好，处处透着大户人家的讲究和规矩。
妇人领着他们穿过庭院，来到一间采光极好的书房外。
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窗边的梨花木棋盘前，眉头紧锁，一手捻着胡须，一手悬在棋盘上方，久久没有落下。
棋盘上黑白子交错，局势看起来异常复杂，隐隐透着一股杀伐之气。
“老爷子正在研究前几天跟洛京棋鬼下的那盘残局呢，最后几手棋，他琢磨好几天了，怎么也解不开。”
妇人压低声音对林绮罗和孟轩说：“老爷子下棋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
言下之意，你们最好安分点等着。
林绮罗点点头，表示理解。
谁知孟轩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大大咧咧地走到棋盘另一侧，拿起一枚白子，“啪”地一声，清脆地落在了棋盘的某个位置。
“小伙子，你……”
妇人吓了一跳，刚想阻止，却见白山老爷子也是一愣，抬起头，浑浊但锐利的目光落在孟轩脸上，随即又看向棋盘。
他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孟轩落子的位置，眉头微微舒展。
“有点意思。”
白山沉吟片刻，拿起一枚黑子，迅速落下。
孟轩毫不犹豫，再次落下一子。
白山跟上。
“啪！”
孟轩落下第四子。
只见棋盘上的局势瞬间逆转。
原本白子被重重围困，眼看就要全军覆没，此刻却柳暗花明，一条生路豁然开朗，甚至隐隐有了反杀的可能！
白山捏着黑子的手停在半空，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棋盘，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自己苦思冥想几天都不得其解的死局，居然被这小子三下五除二就给盘活了！
“好小子！棋力可以啊！”
白山放下棋子，看向孟轩的眼神充满了赞赏和好奇：“你是林丫头带来的？”
说着，他看向林绮罗：“说吧，找我这老头子有什么事？”
孟轩嘿嘿一笑，没有客气，直接开门见山道：“老爷子，小子孟轩，想在洛京古玩城开个店混口饭吃，结果刚准备开张，就被人把店给砸了。”
他把张濯带人来孟心阁闹事，还打碎东西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听完孟轩的叙述，白山捋了捋胡须，慢悠悠说道：“国有国法，行有行规，这事不稀奇。”
孟轩不解：“规矩？”
“没错。”
白山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徐徐说道：“新店开张，你一个外来的生面孔，又不去拜访行里的老前辈拜码头，不是卖假货，就是开天局的。”
“大家伙肯定是要敲打敲打你的。”
“啊，这里面还有这种门道？”
孟轩随即邀请道：“现在还请老先生出山帮我一下。”
白山瞥了孟轩一眼，摇摇头：“小子，这事儿我恐怕帮不上你咯。”
“老爷子，别介呀！”
孟轩马上赞美道：“您可是考古界的泰山北斗，古玩行的活化石，这身份，这地位，稍微跺跺脚，洛京古玩城都得抖三抖……”
“少给我戴高帽！”
白山打断了他的彩虹屁：“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早就退出江湖好多年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下下棋，喝喝茶。”
“考古队那边，也是国家给面子，挂个名。”
“而且古玩行里的水深着呢，现在的玩法跟我那时候早就不一样了，人走茶凉，我说话，现在未必有人听。”
白山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无奈：“你说的那个张濯，是个刺头，就算老头子我出面，人家未必给面子，说不定还嫌我多管闲事。”
“而且这古玩行的规矩，坏了就是坏了，你没拜码头是真，人家敲打你也是应该，虽然手段糙了点，但也算师出有名，我强行插手，反而落了下乘，授人以柄，不妥。”
这话说得在理，但也绝情。
孟轩有点傻眼，这老爷子怎么油盐不进啊！
“白爷爷……”
林绮罗见状忍不住开口撒娇道：“您就帮帮小孟嘛，他也是……”
“丫头，别说了，这事没得商量！”
白山直接打断了林绮罗：“而且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爱莫能助，规矩就是规矩，我不能坏了它。”
他端起茶杯，一副送客的架势。
林绮罗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她上前一步，语气却不再是刚才的娇俏，反而带着几分郑重：“白爷爷，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况，有些规矩，本就是用来打破的。”
白山抬眼看她：“哦，丫头，你这话里有话啊。”
林绮罗深吸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白山，一字一句道：“十方会，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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