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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卫员把母子三人安全送回家就离开了。听到动静,蔡金花匆匆走出来,“是不是满满和夏夏回来了?”
“曾奶奶……”
“曾奶奶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灯光下团子们脸色很是苍白,眼睛红红,可怜的模样让她心中一揪。
蔡金花一把拉过他们,挨个查看两个团子没有哪处受伤,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落回去。
“饿了吧?曾奶奶打好水放在厨房地上,赶紧洗手吃饭。”
满满牵着妹妹听话地去洗手。
蔡金花一双眼睛往门外瞧了瞧,问:“孙女婿呢?”
姜宁宁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首长找他说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让我们先吃。”
“那我给他留点饭菜温在灶台上。”
这种时候,家里有老人坐镇的好处显现出来了。累了一整天,桌上饭菜还温热着,根本不用多操心。
就连黑豹这个大功臣,除了大骨头外,还额外得到了一块巴掌大的肉拌米饭吃。
肉煮好后剁得碎碎的,随便一口就是油香。
黑豹很给面子,不仅全部吃光光,还朝她摇了两下尾巴。
晚饭过后,一人喝掉半碗安神汤,小家伙们自觉上床睡觉,脑袋刚沾着枕头就呼呼大睡。
只是睡梦中不太安稳,满满好几次发出呓语声,哼哼唧唧。
姜宁宁轻轻拍着小家伙的肩膀,温柔地在他耳边说:“宝宝不怕,妈妈在这呢。”
夏夏看似安静些,两只小手紧紧拽着她衣角不放,睡梦中眉头拧成毛毛虫。
正在发愁间,门外响起敲门声。
“宁宁,我能进来不?”
“奶奶你进来吧。”姜宁宁稍稍抬高音量。
蔡金花推开门进来,手里拿着外面刚采回来的一截猫儿刺,尾端用红绳绑了几圈。
“孩子小容易被吓住,图个吉利。”
她边说边把猫儿刺挂在床头辟邪化煞,然后挪动五斗柜遮挡。
如此一来,就算有人贸然闯进来,也不会瞧见柜子后面放有东西。
老一辈传下来的东西大多是有道理的。
不知道是不是猫儿刺真起到了作用,还是感受到妈妈温柔陪伴,两个团子接下来睡得十分安稳香甜。
睫毛长而卷翘,嘴唇微微张开,脸蛋红扑扑……奶乎乎的小团子格外招人稀罕。
姜宁宁一颗心柔软得不像话。
“今天到底咋回事?”蔡金花压低嗓音询问。
电话里孙女婿说得含糊不清,说是三个小团子帮了军工所的大忙。
怎么立功了,孩子们还哭成那副小可怜猫的模样?
这事不涉及任何机密,姜宁宁便将来龙去脉告诉她。
听完,蔡金花久久咂舌,“跟听唱戏似的,咱们家满满和夏夏这么能耐呢。”
姜宁宁心里补充道:这世界就是以两团子为主角构造的,顶级天赋就是他们的金手指。
面上不动声色地解释:“满满继承了他爸的天赋,至于夏夏,自然是跟她姥爷一个样。”
“放屁!夏夏怎么可能……”
察觉到孙女疑惑的目光,蔡金花猛然住口,这是大儿子在门口跪了两天,求她要保守的秘密。
话音一转,她岔开话题:“孙女婿查案子厉害吗?”
姜宁宁看她小心翼翼地样子,心里猜测这应该就是她来军区的目的,继而又联想到朱婶的那通电话。
心思转动间,她试探性地反问道:“奶,朱婶说家属院都在传我爸是被害死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一问,蔡金花神情立刻变得激动起来:“真这么传的?我就知道大娃子不是被洪水冲走,而是被人害的,就是前纺织厂厂长周建新。”
苦苦等了这么多年,她眼泪控制不住地下来,拉住孙女的手都有点颤抖。
“十年了啊……”
或许有原主的情感在里边,看着老太太佝偻着身体抹眼泪的模样,姜宁宁心头说不出的难受。
更多的,则是愤怒与疑惑。
“周老厂长前两天突然中风偏瘫在床,奶,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吗?”
“中风了?”
蔡金花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顿了顿,咬牙切齿地啐一句:“瘫得好!人在做天在看,周建新的报应终于来了,只恨阎王爷咋不一下子就把他收了呢……”
骂了一通,整个人神清气爽。
见孙女眼巴巴继续等着,才把自己知道的真相娓娓道来。
“大娃子有天突然回来,说要是他出事了,让我收留你们娘俩。结果没两天,便爆发了山洪。”
“再后来,我还收到一张巨额汇款单……”
蔡金花抹了把眼泪,回次卧去取,返回时表情已经缓和下来。
那张汇款单纸质都已经发黄,字迹却依然清晰。
汇款金额:三千元整
汇款用途:探亲费
收款人地址:衢县红星桥公社第六大队
政治审查栏:首都纺织三厂家属院革委会公章
三千块钱不管放在六十年代,还是现在的七六年,都是一大笔巨款。
“奶,这张汇款单你具体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你爸妈牺牲后第二个月收到的,老姜家祖祖辈辈都是贫农,你妈那边亲戚更是都死绝了,不可能会有首都那边的亲戚。”
老太太脑袋瓜子十分灵活,“只要孙女婿沿着汇款单去查,找出汇款的人出来,揭开当年的内幕。”
首都距离他们这些乡下人遥不可及,就算凑够车费,大队开具介绍信,到了首都依旧是两眼一摸瞎。
从哪里查起?
相关部门会不会行方便?
游走在大街上会不会被红卫兵抓起来?
……
外面动乱,老太太不得不蛰伏起来。
直到丁仁民突然出现在村子里,蔡金花听到孙女嫁给一个高级军官,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蠢蠢欲动。
孙女婿是营长,对乡下人而言那是好大的官了,他肯定有这个能力去查明真相。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姜宁宁疑惑。
蔡金花翻起白眼,开口就是一顿喷:“十年前你蠢得跟头猪似的,你爸走后没几天我们就上纺织厂讨说法,结果不知道从哪里传出谣言,说我们别有用心,是来要钱的。”
“你个蠢货还指着我鼻子骂,说没有我这样蛇蝎心肠的恶奶奶,联合邻居把亲戚全都轰走了。”
“你脾气也硬,此后十年不曾服软,连结婚那么大的事情都不跟老家人联系。”
“你个只会窝里横的蠢蛋,老娘跟你说个锤捶!”
越说蔡金花越生气,气得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伸出食指狠戳她脑门。
“……”
姜宁宁捉住她的手,抿了抿唇角,开始忽悠:“我以前都是伪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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