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港片:开局大佬b让我抽死签 > 119章 老而不死是为贼,邓伯你是自己体面,还是我帮你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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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了那么多的血,死了那么多的人,有些人在濠江穷极一生,得到的东西也不过是别人三言两语几句话就能搞定。

    送走阿慕之后,何耀宗知道,濠江之行已经结束了。

    昔日新记讲数,让出尖沙咀的地盘,他欠了别人一个人情。

    今番濠江之行,他又再欠一个人情。

    只是直到现在,为他做这两个人情的人,甚至连面都没有露!

    站在威利酒店的泊机坪上,何耀宗遥望北方的天际,万里无垠。

    吉米仔前来楼顶相送。

    “龙头,邓伯他来濠江了,不等他一起回去吗?”

    “不等了!”

    “那要不要我安排人陪邓伯一起过去谈判?”

    “也用不着,他乐意怎么谈就怎么谈吧,不重要了!”

    此时直升机的螺旋桨已经响起,何耀宗走到直升机旁边,开口道。

    “吉米,好好打点濠江的叠码生意。

    这次回去,我会把你从和联胜的海底册上除名,以后你为我做事,不再是为社团做事!”

    吉米仔愣了愣神,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何耀宗。

    抿心自问,吉米仔自从马栏转A货发家后,没有一天不想摆脱社团仔这层身份。

    可惜摆脱不得,没有社团在背后为其撑腰,他的生意根本没办法做下去!

    但是现在……何耀宗就这么同意为他洗底了?

    “龙头,其实我……”

    何耀宗只是摆摆手,随后拍了拍吉米仔的肩膀。

    “叫声耀哥来听,亲切些嘛!”

    “耀哥!”

    这次吉米仔再没有犹豫,一抹喜色涌上眉梢,这声‘耀哥’,叫得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在外边,依旧可以打着我的招牌做事,我信得过你。”

    再嘱咐吉米仔一声,何耀宗直接上了那台早已等候多时的直升机。

    随后直升机启动,朝着外港码头那边飞去。

    肥邓并不知道此次濠江之行,已经完全变味了。

    今番与黑仔荣谈判,事关自己的生死。

    一台宾利车上,肥邓靠在软座上面,忍不住对揸车的马仔问道。

    “何耀宗呢,这次与水房谈判,他不和我一起过去?”

    “邓伯,龙头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那他不打算派人跟着我一起过去?”

    揸车的马仔摇了摇头:“龙头发咗话,邓伯您代表和联胜去和黑仔荣谈,他不喜有闲杂人等在边上打搅。”

    “丢!这是两家社团的大事,他这个做龙头的怎么能如此草率?”

    肥邓言语中好似何耀宗不给他安排一点排斥,表示不悦。

    实则心中暗自欣喜,看来何耀宗确实是对濠江的事情上心。

    就连平日里监视自己饮食起居的马仔,都给撤掉了,重获自由的感觉固然不错,但是在和联胜大权在握的野望,却依旧在日复一日的折磨着他!

    此时肥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此次一定要搞定黑仔荣!

    车从外港码头载着肥邓,一路开到了凯旋酒店那边。

    下了车,就有和安乐的马仔在泊车坪迎接,领着肥邓,来到了六楼的一处会客室。

    黑仔荣早已在这等候多时了。

    但见他满面红光,满脸堆笑,见到肥邓进门,当即大笑着起身。

    “哎呀威哥,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

    张开双臂,便给到了肥邓一个大大的拥抱。

    随后招呼送肥邓上楼的马仔出去,又亲昵的拉着肥邓的手,请他坐到了会客室的沙发上。

    “威哥,几年不见,你还是神采依旧,越老越精神啊!”

    肥邓笑着摆手:“比不得从前,现在赋闲在家,和联胜已经没有几个后生仔识得我了!”

    “威哥这是哪里的话,想当年你新扎上位,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现在老而弥坚,依旧是和联胜的擎天一柱嘛。

    这不,和联胜来濠江做生意,也不得不请你老人家过来谈判。”

    言归正传,肥邓当即敛去了脸上的笑容。

    “黑仔荣,我只问你一件事情,你真的想做和安乐的话事人吗?”

    “威哥你这话说的,话事人的位置谁不想坐?”

    “那就是说,你确实是需要和联胜的帮助了?”

    黑仔荣嘴角的笑意也慢慢消退,思忖片刻,他压低声音。

    “没错,如果和联胜能帮我过这一关,你我两家以后就是世代交好的兄弟!

    有我和安乐在濠江一口饭食,就少不了和联胜的一口饭食!”

    肥邓的眼皮耷拉了下去。

    “我实话和你讲,何耀宗这个人呢,吃人不吐骨头!

    你让他帮你做事,即便是在水房上位,也只能屈居人下,做个不清不白的傀儡。”

    黑仔荣面露诧异之色。

    “威哥,怎么这样去说自家的话事人?”

    肥邓冷哼一声:“话事人?我哋和联胜没有这种不讲规矩的话事人!

    自从和字头分裂以来,我哋和联胜都是九区轮庄,每届话事人都是由叔父辈一票一票选出来的。

    到了他这里,直接巧取豪夺,买通那群没骨气的蛋散,和联胜几十年的规矩,就要全部坏在他的手里了!”

    说着顿了顿声,他又咬牙道。

    “我敢保证,他从你手里拿到叠码权,到时候肯定威逼利诱,用不了多久,你哋水房的叠码仔,就悉数听他招呼做事。

    到时候你黑仔荣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想坐稳话事人的位置,就要与他去委曲求全,这辈子他都吃定你了!”

    肥邓算是把宝都押了出去。

    陈述利弊,为的就是挑起黑仔荣心中的恐惧。

    果然,黑仔荣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威哥,但我现在不与他合作,回过头来他与街市伟那些人一起搞我怎么办?”

    “我是叫你与和联胜合作,不是叫你去跟何耀宗合作!”

    肥邓又抬起眼皮瞪了黑仔荣一眼,旋即开口道。

    “何耀宗在和联胜毕竟根基不稳,如果他死了,我在和联胜还有几分薄面。

    到时候重新培养个话事人上位,照跟你和安乐一门到底!

    我不会以势压人,等你在和安乐稳坐庄家,让我哋和联胜退出濠江,也只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黑仔荣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惧之色。

    “威哥,这……勾结别家字头,去谋害自家的话事人,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只是想还和联胜一个朗朗乾坤!

    我把这种事情都丢到台面上来讲了,你还担心我不兑现我的承诺吗?

    黑仔荣,我劝你不要多做考虑,机不可失,趁着濠江现在局势混乱,赶紧做妥决断,等到你被何耀宗架空的那一天,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黑仔荣呆坐在沙发上,仿佛陷入了剧烈的思想交锋。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我与威哥相识这么多年,这次就再信你一次!

    你讲吧,需要我怎么去做?”

    “简单!”

    肥邓当即答道:“何耀宗这人,胆大心细,身边的安保做的比港督还要周全!

    这样,难得他信得过你,你约他来和安乐的地盘饮茶,到时候直接搵枪手去干掉他,事后就放话出去,说是号码帮派枪手做的!”

    “丢!威哥你在讲什么鬼话?

    在我的地盘干掉他,那这个黑锅我不是背定了?!”

    “黑仔荣,快刀斩乱麻!”

    肥邓再难保持冷静,继而开口道。

    “只要何耀宗死了,最终解释权就在我的手里。

    我话是号码帮派的枪手,那就是号码帮派的枪手!

    和联胜还可以借机,替你扫除号码帮在濠江的势力,到时候你在濠江一家独大,还有什么比这更顺心的吗?”

    面对肥邓的层层加码,黑仔荣显然有些心动了。

    他摸索着端起桌上的一杯温茶,送到嘴边饮了一口。

    旋即咬牙道:“威哥,当年你名震港九,我只话你一声巴闭!

    没想到人老成精,心思居然也这般歹毒!

    好,这一票我跟了,希望你能兑现自己的诺言,以后我能在濠江稳坐庄家,定然不忘你威哥的大恩大德!”

    被黑仔荣这么一说,饶是肥邓脸皮厚,一张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

    但也只是片刻之间,肥邓的眼神就恢复了狠厉之色。

    “黑仔荣,你用不着糗我!

    刚才我就讲的好清楚,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和联胜几十年来的规矩,是为了和联胜九区堂口的未来!

    几十年传下来的规矩,断然不能坏在一个人的手中!”

    说完肥邓撑着那支拐杖起身,居然站在黑仔荣面前,颤颤巍巍地朝着黑仔荣鞠了一躬。

    “黑仔荣,和字一门的荣辱,就全拜托你了!”

    “威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黑仔荣赶紧起身,扶住肥邓的身躯。

    “行了,你交代我的事情,我会记在心里的。

    一会回去,你就话已经和我谈妥!

    其他的事情,我会抓紧时间安排的!”

    “多谢!”

    肥邓一时间老泪纵横,老家伙在和联胜讲了几十年的规矩,此时此刻,居然把自己都骗过去了。

    明明是一口气憋在心里咽不下去,偏偏觉得自己是为了维护九区堂口的利益,是为了九区堂口人人有庄坐。

    至于上任话事人吹鸡缘何入狱,佐敦的林怀乐是怎么死的,他又闭口不谈了

    招呼马仔送走肥邓,黑仔荣重新坐低下来。

    他不紧不慢把手中那杯茶饮尽,随后把手伸到茶几下,摸出了一个精致的录音设备。

    把玩了这个录音设备一番,黑仔荣不禁摇了摇头。

    “威哥,你说你这是图个什么呢?

    庄坐过了,在和联胜也威风八面这么多年了,临了黄土都埋到脖子上了,还出来和后生仔去争!

    濠江不似你想的那样啦,都什么年代了,还守着那堆老旧规矩,你怎么不去反清复明呢?!”

    ——

    来到外港码头,送肥邓回去的是一艘观光船。

    船开的很慢,从晌午十二点,一直开到下午三点半,才载着肥邓回到了尖东那边。

    被何耀宗安排送肥邓回港的马仔,下了船之后搀扶着肥邓,走上了码头那排长长的台阶。

    “邓伯,龙头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他好感激你为社团搞定了濠江的叠码生意,这次在尖东下船,想让我带你去领略一下尖东的风光。”

    肥邓颤颤巍巍走到那台前来接他的汽车旁边,旋即抬头看了眼尖东林立的高楼大厦,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有点累了,先送我回去歇息!”

    昔日心心念念的尖沙咀地盘,比起今日让他如芒在背的何耀宗,简直是不值一提!

    随行的马仔没有多做声,只是送肥邓上车,随后车辆启动,一路开到了石峡尾。

    等到肥邓下车之后,车上的马仔却没有跟着下来。

    这让肥邓不禁有些纳闷。

    他回头看了坐在车内的马仔一眼。

    “怎么,你们不跟着我一起上去吗?”

    “不了邓伯,之前你有讲过,我们这些人成天待在你的家里,搞得好像监视你一样。

    龙头发咗话,以后邓伯你的饮食起居需要谁去照顾,就由你自己去安排了。”

    肥邓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这次濠江之行,算是彻底把何耀宗给糊弄过去了。

    没有多言,他自拄着那支拐杖,慢腾腾地朝着楼上走去。

    唐楼的走廊里,肥邓走到自家门口,却见到家里的大门居然是敞开的。

    他不禁一愣,随后看向了室内。

    发现何耀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自家的沙发上,正在那旁若无人的抽着支烟。

    陪同在他身边的,正是跟着何耀宗从濠江回来的打靶仔。

    一时间肥邓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过他还是强打起精神,走进了室内。

    打靶仔当即起身走到门口,把那扇房门给关上。

    砰——

    这声沉重的关门声,如同一柄铁锤敲击在肥邓的胸口。

    “邓伯,坐下来慢慢聊吧!”

    何耀宗把烟头丢在地上踏灭,旋即从地上拿出一卷录音带,递给了折返回来的打靶仔。

    打靶仔没有多言,只是径直走向了一台摆在橱柜上的录音机,填入录音带,黑仔荣的声音当即从录音机里传了出来。

    ‘哎呀威哥,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

    ‘几年不见,你还是神采依旧,越老越精神啊!’

    ……

    走到沙发旁边的肥邓已经是面如死灰,两腿再也支撑不住那肥胖的身躯,扑通一声跌坐在沙发上。

    何耀宗示意打靶仔把录音机关掉,旋即看向肥邓。

    “以前呢,我就一直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

    像你这种人,到底是一心为了和联胜,还是害怕后生仔上位,夺了你在和联胜的话语权。”

    肥邓没有应声,只是表情呆滞,怔怔地看着何耀宗。

    但见何耀宗继续说道。

    “今天我算是搞清楚了,老而不死是为贼!

    留你条命享享清福你不钟意,死了就一了百了。

    你既然这么喜欢讲规矩,那我问你,勾结外人谋害社团话事人,按照规矩该怎么处置?”

    肥邓嘴唇嗫嚅,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何耀宗冷笑一声。

    “不如我来替你回答——里通外贼,构陷同门兄弟者,死于万刀之下!”

    肥邓如遭雷击,瞳孔一阵剧烈收缩。

    “何耀宗,你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人以利聚,我早该想到你已经搞定了黑仔荣的!”

    何耀宗起身,走到录音机那边,取出了那卷录音带。

    “我担心到时候这卷录音带流露出去,邓伯你晚节不保。

    你也算是和联胜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了,我现在只问你一句,是自己体面,还是我帮着你体面?”

    肥邓无言,用自己的行动给出了答案。

    悲从心中起,他甚至没有再去拄那支拐杖。

    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一摇三晃朝着厨房那边走去。

    打靶仔跟在他身后,睇肥邓接了一壶水,打燃了厨房里的煤气灶。

    而后半壶水浇灌出去,破灭了煤气灶上的蓝色火焰。

    又把水壶架在煤气灶上,关紧了厨房的窗户。

    随后又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一声不吭,走到了橱柜上摆着的那台老款留声机前边。

    何耀宗朝其点了点头。

    “我就常听人讲起,当年你新扎话事人的时候,在油麻地舞龙舞狮,四大探长都前来拜贺。

    你的葬礼,我也会按照社团的最高规格,办得风风光光!”

    言罢,何耀宗直接带着打靶仔扬长而去。

    留给肥邓的,只有一声重新响起,沉重的关门声!

    ‘心上的人儿,有笑的脸庞。

    他曾在深秋,给我春光……’

    随着留声机的刻盘转动,一首老款金曲响起。

    肥邓跌跌撞撞走到沙发边上,抱手坐低。

    ‘我十三岁就出来混,洗底是不可能洗底的!’

    ‘社团要规矩,九区要平衡。’

    ‘当年我也想过连庄,后来那群老家伙告诉我,退就要退的风风光光,这样老了才有人尊重。’

    ……

    回首往事,历历在目。

    近六十年的社团生涯,终究只留下一地鸡毛。

    他曾听过无数江湖猛人的故事,也曾名震港九,把自己的故事传遍社团的每一个角落。

    他知道出来混,三更穷五更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的谢幕将会如此的草率。

    勉强留得一个体面,就是他最好的下场。

    屋子里的煤气味已经愈发浓厚,被栓在墙角的那只沙皮犬,开始发出令人心悸的狂吠。

    肥邓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两眼合拢,无力地瘫靠在沙发上,意识逐渐模糊。

    再也没有力气去争什么了,江湖路上,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的陷阱。

    一步走错,再难回头……

    晚八点半,石峡尾屋邨破烂的球场,一时间被人围了起来。

    茅趸在操办丧事这一方面,确实是把好手。

    在肥邓的死讯传出去还不到两个小时,他就已经把一干丧事流程安排妥当。

    这次和联胜死的毕竟是个重量级的人物,港岛各大字头,打招呼要前来拜祭的大佬络绎不绝,就连O记那边,也派遣了两个分组的人马前往石峡尾这边,维系秩序。

    作为社团的龙头,何耀宗自然早早在灵堂这边坐镇。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别家社团第一个来拜祭的,居然是洪兴西环的吹水基。

    “洪兴社西环堂口揸fit人巴基,敬献花圈一对,帛金五万!”

    随着在门口礼宾的司仪唱响,何耀宗当即起身。

    望向灵堂外边,发现吹水基身穿一水黑色西装,表情悲怆,带着三五个马仔大步朝着灵堂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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