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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水光宛若长河，奔流不息。就仿佛是一面又一面的镜子铺设而成，偶尔还能见到拼接的裂缝。
下一刻，水流荡漾起来，这些“镜子”仿佛一下子碎成了无数的细密方块，上下起伏波动，犹如规整的鳞片。
游鸣呼吸之间，胸中气息也随之起伏。
他的心神似在水天游弋，他觉得自己此刻仿佛化作了鱼身，正在清冷的流水之中游弋。
鳞影摇曳，他随波逐流，却能自由驰骋，水纹之间尽是空间的折迭与弯曲。
而后在忽然之间，天地一转，水光化羽。
游鸣的身体倏忽变化，身上的鳞片变成了一片片的羽毛，背后生出一双由流光织就的翅膀。
他一跃而起，化作游翔于天穹的灵鸟。
水是承载，空是飞升。
在这奇妙的体验中，游鸣的心神与天地融为一体，渐渐领悟到“天水之间”的至理。
“太溟之道……非单纯之水，非纯粹之空，而是‘虚海’之道。以水为体，以空为骨，吞纳天地，流转无穷……”
游鸣此刻的悟性哪怕不借助【等量调元】，同样也有着6点的悟性，这放在任何一家仙门之中，也都算是天才了。
随着他心中升起的明悟，他手中残符嗡然震鸣，虚空与水波竟在他掌心交错成型。
他的脑海之中，浮现了大量的关于空间的感悟。
这些感悟与【裂界师】的空间掌控力量还不同。
【裂界师】更多的是一种基于血脉层次的空间掌控，一切的空间运用都仿佛是本能。
故而施展出来的各项技能虽然强势，但却少了许多变化。而如今，游鸣借助着【太溟残符】中的失落的太溟一脉空间法则，却从根本上提升着自己对于空间的感悟。
这种区别，可能接近于术士和法师。
一个是靠血脉，一个是靠智慧。
良久，游鸣的双目睁开。
他虽然坐在原地，但仿佛整个人已与天地不再同频。
四周的景物微微扭曲，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水波覆盖。
身下的青石，被无形的涟漪轻轻抚过，表面竟生出层层细微的水纹，却又在下一瞬归于平静。
连空间本身，似乎都随着他的呼吸而起伏。
“真是好玄妙的空间力量，尤其是天水虚海之道，正好与我原本的水相契合，由水转入空间，一切都如此的恰到好处。”
游鸣看向前方的虚空，眼前似乎什么都没有。
但在他的眼中，空间却仿佛水流一般，他只需要轻轻拨动，就能荡漾起涟漪。
这一次的感悟，从表面上来看，他并没有直接的实力增长，但对于空间领悟的增强，却让他与天地更加契合，神通术法运转起来也更加玄妙。
……
在元灵山隐居的日子是悠闲适意的，同样时间也过得飞快。
游鸣每日里只参悟这【太溟残符】，对于“虚海之道”的领悟每日里进境飞速。
杨青莲也在磕磕绊绊之中，踏入了【明气】中期，游鸣心中也颇感欣慰。
虽然进步速度慢了一点，但总归是一点点在提升的。
等到其实力提升上来后，再给她吃点延寿的仙材，哪怕资质再差，咱们磨时间总归是能磨出点成绩来的。
“大人。”
“咱们元灵县的总人口为二十九万三千六百人，每日提供香火六万道左右，共有田亩……”
游鸣坐在元灵县的府衙内，听着吴墨在汇报着元灵县今年的情况。
这几年的人口增长倒是颇为客观，一方面是因为接生技术提升上来之后，生育的人口越来越多。
另一方面，是当年游鸣等人深入阴山，开辟千里地界之后，大量的部落民开始被强迫接受神道信仰。
想要改变信仰，自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不过游鸣等人寿命悠长，二十多年过去，历经了一代人之后，新生的部落民已经忘却了他们过去的生活，衣食住行方面都跟普通的百姓没什么区别。
“这发展速度还是有些慢了啊。”
虽然这人口、香火听起来不少，但实际上，六万香火也就等于六千神力，再加上如今元灵山下面有数十位神灵，再加上豢养神道兵马以及日常开支，每月的神力盈余不过两万。
这点神力对于其他的七品神灵来说，其实也不算少了。
但游鸣好歹也是【历劫】修士，他根本看不上这一点香火。
吴墨听着游鸣的话，心中也有些汗颜，咱们元灵县虽然只是一个县的规制，但无论是地盘还是人口，都比寻常的府都要大。
您这还嫌发展慢啊。
要知道，如今元灵县城人口有近十万，其余的人口，都犹如星辰一般分布在上百个村庄之中。
而且因为二十多年前，游鸣一口气往阴山开辟了千里地界，如此广大的范围，由元灵县和长宁府对半分了。
这个地盘已经十分辽阔了。
当然，吴墨也明白游鸣所说的发展慢是什么意思，如今元灵县正好处于九州的边角，而那些地祇联合起来，不让人口往元灵县大规模流动。
否则以元灵县这些年又是搞文旅，又是发展特色产业，同时香火又非常灵验，早就把其他地方的百姓给吸引过来了。
“大人，其实想要增长人口，小神倒是有一破局之策……”
吴墨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他其实现在不太敢建言了，主要是之前他推荐游鸣去帮前任江神接生，导致其差点被天界问罪。
不过，他终究是游鸣手下的辅官，为山主出谋划策，是他的职责。
“说吧。”
游鸣不知道吴墨的顾虑，便坐正了身体，想要听听对方的策略。
“大人，咱们最近的二十多年，无论是读书人还是武者，都培育了不少，虽然目前而言他们还年轻，未曾居于高位。”
“但想来十几二十年后，他们总有成为朝廷高官的。”
“只要从朝廷这里入手，咱们自然不会再被刻意针对。”
吴墨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而游鸣听闻此言，则眼睛微微一亮。
“神道不宜与人道牵扯过甚，不过咱们也不需要与凡人过深接触，只需要在关键时候推上一把，对方成才之后，自然会投桃报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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