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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心头一震,原来那个庞大的雌性叫莫拉,在这物资匮乏的地底城,竟手握九成矿脉和所有能源站,难怪有如此翻云覆雨的权力。可听他们的意思,她向来嗜杀,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叫停?
苏暖百思不得其解,目光再次扫过那道消失的背影,微微蹙起眉头,那背影好像有点熟悉……
他没来得及多想,黑袍雄性忽然靠近,压低声音对她说道:“走!现在人多眼杂,正是混进后台救人的机会。”
苏暖立刻回神,点头跟上。
两人趁着观众陆续离场的混乱,像两条游鱼般穿梭在人群中,很快钻进了像是工作人员通道的狭窄入口。
通道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味,黑袍雄性对这里的路线似乎了如指掌,左转右拐间避开了好几队巡逻的守卫,最终停在一处铁栅栏前。
栅栏后是密密麻麻的铁笼,每个笼子里都关着或伤或残的兽化兽人,低低的呜咽声此起彼伏。
最角落的两个笼子里,正是刚刚从斗兽台上拖下来的伊森和裴撤,他们依旧是兽形,浑身是血,伤口狰狞地敞开着,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看着笼子里的身影,苏暖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定了定神,压低声音说道:“看守太多了。”
她数了数栅栏外来回踱步的守卫,至少有六个,个个手持激光枪。
黑袍雄性没说话,只是抬手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退后。
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窜了出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寒光一闪,最外侧的两个守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捂着脖颈倒了下去。
苏暖立刻举起核能枪,精准地射中了另外两个守卫的腿弯。
剩下的两人刚想呼救,就被黑袍雄性掷出的短刃刺穿了喉咙。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
“快!”黑袍雄性打开栅栏,苏暖立刻冲到伊森的笼子前,用枪打开了锁。
“伊森,是我,能走吗?”她伸手想伸手去扶他,却被伊森猛地顶开。
他的眼睛依旧泛着红,显然没有完全清醒,巨大的鹿角带着劲风扫来,差点撞到她的额头。
“小心!”黑袍雄性及时拽住她,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支蓝色针剂,精准地扎进伊森的脖颈。
针剂生效很快,伊森眼中的赤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灰绿色的眼眸渐渐恢复清明。
他看着苏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暖暖?”
苏暖眼眶一热,“是我。你怎么样?还能变回人形吗?”
伊森点点头,随即踉跄着起身,恢复了人形。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撕碎,伤口深可见骨,脸色苍白得像纸,却还是强撑着站起来:“裴撤……”
黑袍雄性已经打开了裴撤的笼子,同样注射了针剂。
裴撤恢复人形后,比伊森伤得更重,一条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断了。
虽然心疼二人身上的伤,但还不是关心他们伤势的时候。
“瑞恩、冥渊、苍烈呢?”苏暖急声问道。
伊森指向铁笼尽头那扇厚重的铁门,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他们……在里面,被当成‘储备粮’,给更凶的兽化兽人当诱饵……”
苏暖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刚要用核能枪射向门锁,却被黑袍雄性拦住。
他走到门前,掌心贴在冰冷的金属锁上,水系异能顺着指尖涌入锁孔。
不是雷电异能那种狂暴的破坏,而是极其精准的能量拆解,只听“咔哒”一声,密码锁竟自行弹开了。
这个技能……苏暖瞳孔骤缩。
前世,黎墨就就用水系异能破开过能量锁,手法和眼前的黑袍雄性如出一辙……
她来不及细想,铁门已经被推开,一股更浓郁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扑面而来。
门后是个更大的空间,十几个铁笼里关着的全是奄奄一息的兽人,而最中间的笼子里,正是瑞恩、冥渊和苍烈。
瑞恩已是虫形,身上坚硬的甲壳被生生撕裂了开来,淡绿色的血液浸透了地面,他蜷缩在角落,连蝎尾都歪到了一边;
冥渊被铁链穿透了肩胛骨,暗红色的眼眸紧闭,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苍烈最惨,他的翅膀被铁钩挂着,羽毛落了一地,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爪痕,显然是被当成了活靶子。
“瑞恩!冥渊!苍烈!”苏暖的声音哽咽了,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快走!”黑袍雄性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巡逻队快来了!”
他迅速打开笼子,给他们都注射了针剂,苏暖和伊森、裴撤合力将堪堪变成人形的三人扶起来。
冥渊在被触碰时睁开了眼,看到苏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闭上了,显然是耗尽了力气。
一行人跌跌撞撞地冲出通道,刚要抵达出口,却被闻讯赶来的守卫拦住了去路。
至少有三十人,个个手持特质的枪,显然是对付级别高的兽人的,守卫们很快将他们团团围住。
“怎么办?”
苏暖握紧核能枪,后背抵着墙壁,看着身边伤痕累累的伴侣们,心凉了半截。
他们现在连站都站不稳,根本无法战斗。
黑袍雄性将她护在身后,声音异常平静:“前面巷子口停着汽车,钥匙给你。”
他将一把银色钥匙塞进她手里,“去我住的地方,密码是你的生日。地下室有医疗舱,先给他们处理伤口。”
“那你呢?”苏暖抓住他的胳膊,声音急切。
黑袍雄性掰开她的手,推了她一把,“快走!不用管我!”
苏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视线透过水雾落在黑袍雄性的背影上。
那道轮廓在摇曳的火光中明明灭灭,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黎墨,我会在家里等你回来。”
黑袍雄性的身形猛地一僵,他缓缓转过身,兜帽下的目光死死锁住她,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原谅我了吗?”
“嗯。”苏暖用力点头,泪水终于滑落,“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黎墨心中的阴霾。
他看着苏暖转身扶着伴侣们离去的背影,看着她即使步履踉跄也依旧挺直的脊背,眸中翻涌的情绪骤然化作决绝的战意。
“快走!”他低吼一声,猛地转身,将所有注意力投向围上来的守卫。
苏暖没有回头,她知道,此刻的停留就是对他最大的辜负。
她咬着牙,和伊森、裴撤一起,半拖半扶着瑞恩、冥渊和苍烈,朝着巷子口的汽车冲去。
身后传来的打斗声、激光束的嗡鸣声、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像一把把钝刀,割在她的心上。
黎墨周身的气息骤然变了,凌厉如出鞘的剑。
他摘下兜帽和面具,露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深邃的眼眸里似燃烧着熊熊火焰。
左手凝聚起水系异能,水箭如银链破空,精准地刺穿守卫的关节;右手紧握长剑,剑光如练,劈开迎面而来的激光束。
黎墨的长剑劈开第五个守卫的喉咙时,左臂被激光擦过,烧焦的布料下渗出的血顺着手臂蜿蜒,滴在剑穗上,晕开一小片暗沉的红。
他却像毫无所觉,深邃的黑眸里只有一片冰封的决绝。
三十个守卫,个个拿着特制的压制异能的枪械,而他只有一把剑,和快要耗尽的水系异能。
这场仗,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
他看着苏暖他们消失在巷口的背影,想起她说的那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比任何誓言都要滚烫,烫得他胸腔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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