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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道士似乎看破了玄机,他毕竟也是道门中人,对于一个九炷香的寻龙天师,该有什么样的气势、水准,他心知肚明。他穿山而过的葫芦,虽说不是强弩之末,但力气也已经折损了大半,若云子良已经进了九炷香,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击落他的葫芦。
但眼前的景象,却并非如此,那云子良的招架,显得极艰难,
因此,他可以断定,戏台弥漫而生的血雾,并没有让这位寻龙大天师,晋升入九炷香的战力。
云子良都上不了九炷香,那周玄不必多说,自然也是上不去的。
葫芦道士这才大声的知会着药师菩萨。
“我没九炷香,竟被你发现?”
云子良以九龙的八阵图,猛的将那气势已衰的葫芦震开,要朝着周玄行去。
葫芦道人此时表情轻松,
若是周玄、云子良都已经晋升入了九炷香,那他们遁甲太上与佛国人联手,仗着人多势众,也讨不上什么好处,
“不过,你们没有进入九炷香嘛……嘿……那便说不得了。”
葫芦太上心中冷笑。
井国的香火神道,九炷香与八炷香,香火只差一炷,但其中的差距,比天地的间隔还要遥远。
纵然是三百年前横推道门的云子良,哪怕是同境无敌的周玄,八炷香便是八炷香,便是实力再雄厚的八炷香,那也是八炷,翻不起任何浪花来。
“胜券在握,优势在我。”
葫芦道人的心思一轻松,那鬼主意,就不断的往外冒。
他瞧向云子良的目光,也带着一些藐视之感,心里则想道,
“我应该速杀云子良,然后帮着药师菩萨他们,再杀周玄,毕竟今日的事情,对于「地子」来说,我已经是办事不利了,回了京城府,他怕是要找我的麻烦,
但若是……我傍住了佛国的这条大腿,「地子」也不敢轻易踩在我的头上。
佛国五式,都是佛国的界主,是佛国三十三重天里的权重人物。
虽说他们属于实力较为下乘的界主,但那也是界主。”
思忖至此,那葫芦道人,便再次催动了脚下的黄纸鞋,面对着云子良掀起来的万仞高山,他也如履平地一般,挡于老云的面前后,足尖点划山石,勾出了一个“川”字。
这是遁甲的“川字阵”,阵中有高山、激流,有围困的作用。
一阵既摆,阵中律法尽出。
无数的山势、川流之势,呈拱卫阵形,朝着云子良挤压了过去。
云子良分开了九条大龙,去疏散那些山川之势,要摆脱围困,去帮周玄。
要说这耍山驱水的门道,天下哪一个堂口又能比得上寻龙?
但碍于香火的差距,云子良却无法在短时间里,撕开“川字阵”。
那葫芦道士此时成了戏弄老鼠的猫,他有信心在杀机毕露的那一刻,瞬间杀掉云子良,但他不用心去斩,也不过是为了争取一些筹码。
只见,他转过头,对药师菩萨说道:“药师菩萨,今日,我遁甲门处处受敌,明江府有周玄,布下陷阱,等我们几位太上踩入,
屠夫那个怂乌龟,又去京城府,斩我的山门,纵使这一场胜了,井国怕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若是药师菩萨,甘愿将我们收入麾下,那我们四个师兄弟,也算有了个去处,不知您意下如何?”
他这话一出口,戏台里的观众看得直骂娘!
葫芦道人出卖儿媳、孙子,那是私德,观众们只是嫌弃、憎恶。
他与佛国在戏台中结盟,那也不过是临敌时的机变而已,
但现在,他公然向佛国人投诚,这便让观众愤怒到了极致。
井国佛、道二宗,极其昌盛,这两桩信仰,老百姓们里不少人都是信徒。
他们无法接受,井国的道门,会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向佛国人投诚。
“遁甲的道士,你还要点脸不要!”
“丢人,丢了我们井国人的脸,老子就是一个修鞋匠,要是佛国人来毁我的家园,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老子要皱一下眉毛,就是狗养的。”
“一个向佛国投诚的狗杂碎,大先生与你同台对擂,那就是对大先生彻头彻尾的污辱。”
“过了今晚,我要再给你们道门的捐一分香火钱,算老子手贱。”
观众的谩骂声,此起彼伏,葫芦道士的香火,也因为观众的愤慨,不断的被抽离。
但葫芦道士不以为意,在他的眼里,自己修行了多少个甲子,才修到这番田地,若是一朝命丧,枉费了三百年的修行。
“每一日起早贪黑的夜晚,我葫芦道士可曾偷奸耍滑过?
没有,我比任何一个师兄弟都要努力,都要发奋,我第一遁甲太上,表面风光,暗地里却吃尽了苦头,
若是因为你们这些毫无眼界的鼠蚁的几句话,我便安身于黑暗,不追逐光明,那我才是对不起自己,
人这一辈子,就是一辈子,什么来世、转生,皆是虚妄,功德福报,都去他大爷的。”
葫芦道士猛的一挥手,也示意紫牛、红丹、芭蕉三位师弟的攻势放缓一些。
原本李长逊在三位遁甲太上的压制下,已经有些喘不过来气了,现在,也算获得了些许的喘息之机。
而四个遁甲太上,之所以这么做,无非也是在逼着佛国人答应投诚。
你们佛国人,收留我等,我们便全力而战,你们佛国人要是不收留,那我们就摸摸鱼——反正大不了一起死。
这一手逼宫,却并没有引得那药师菩萨的垂青,佛国人只是默默的对付着周玄。
“那就耗着吧,看看谁耗得过谁。”
葫芦道人心里想着,手上则不断的给“川字阵”添加香火之力。
这一份香火之力,加得极其微妙,既能保证云子良不能脱困,但又不至于强度刚猛,伤了云子良的战力。
保留对方的战力,现在反而成了葫芦道人的筹码。
观众们瞧着斗场里的局势,那叫一个气恼,不过,其中有两个人——天残僧、长生教主,他们并没有观瞧战局,他们看着戏场上方的星空图。
周玄的星空图,此时还在不断的吸收着观众爆发出来的七情六欲。
这些「七情六欲」,都是炼制人丹最重要的材料。
天残僧悲切的望着星空图,对长生教主说道:“教主,这周玄机关算尽,最终还是没有升到九炷香的战力,这一战,怕是不敌呀,
天穹的未来丹官要是死了,咱们俩吃不了兜着走,要不然,我们也下场一战?”
“不需要理会。”
长生教主一边看着星空图,一边摇着手里的拨浪鼓,鼓声阵阵,那类似豆粒的鼓珠,每一次敲击着鼓面,都敲出了一滩血迹来。
敲了许久后,他停了鼓,左耳贴住了鼓皮,听了一阵后,俯耳说:“老残,那云子良、周玄,都入了九炷香,和我的猜测吻合。”
“哦?”天残僧有些意外。
长生教主又说:“那云子良刚刚动用风水之势的时候,我便有些疑惑,他的气势隐隐有九炷,但又像八炷,我就猜他肯定是到了九炷,只是不知为何,要遮遮掩掩,
刚才我用我的「山王鼓」,敲击测算,果然,周玄、云子良都已是九炷香的战力,
这云子良、周玄,一旦入了九炷香,不敢说大杀四方,至少啊,佛国人、遁甲太上与他们大战,鹿死谁手,还是极有悬念的。”
天残僧听到此处,正要大声讲话,却被长生教主拉扯住了。
“你若是大声宣讲,这其中的隐秘,被葫芦道士、药师菩萨听去了,岂不是乱了周玄的计谋?”
长生教主、天残僧,纵然对周玄不爽,但现在,他们却是绑在一条船上——周玄炼不出好丹来,他们两人回了天穹,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你认为隐藏真正的实力,这是周玄的计谋?”
天残僧问道。
“那周玄多鬼啊,事出无常必有妖,他心里藏着招呢,咱们静观其变就好。”
长生教主讲完,又望向了那张星空图。
……
云子良、李长逊,皆被缠住,而“八炷香”的周玄,又受到了三个佛国人围攻。
一时间,还真有点险象环生。
“周玄,你一个八炷香战力的人物,还真挺能跑。”
那接引金刚,好不容易通过脚力,迈到周玄的身前,当即便转动了手中的月轮,朝着周玄掷了过去。
那月轮,无比锋利,卷动着风声,呼啸着打来。
周玄不闪不避,等到那月轮的的轮缘,已经快要切割到他的衣物时,他才猛然催动了“神行甲马”,将身形和月轮拉开了数十丈远。
逃出了生天的周玄,却并不甘于逃跑,他才拉开了距离,登时再次施展“神魂日游”,
他的魂魄,无影无形,竟然贴住了那浑身雪白的药师菩萨,
然后便是移形换影,他的真身,在药师菩萨的身后兀然出现。
紧接着,便是骨牙打出。
一道白光,迸射向了药师菩萨的背后命门。
“这种时候,竟敢反打,我该佩服你的勇气,还是该憎恶你的愚蠢?”
那托塔天王的巨像,指引着那一座高耸入云的金塔,挡在了骨牙的轨迹之前。
“咣当”一声清脆的撞击之声,
骨牙被撞得倒飞,但那巨塔的塔身,也出现了细不可见的裂纹。
“不对啊,药师,这大先生,可不是坐八望九,他是伪九炷香了。”
那靠着脚力去抓捕周玄的接引天王,也附和道:“他刚才还是坐八望九,现在就伪九炷了了?他的香火还在涨!”
这个消息,令观众振奋,他们又燃起了希望,只要明江府的大先生不倒,明江府就还有最后的一盏不灭的灯火。
“我若不给你们点压力,你们和那遁甲太上,就不能真正的联合。”
周玄暗暗的说道。
他与云子良、李长逊早就商量好了,不求胜,求败——而且要败得惨烈。
只有他们败了、死了,才会激起观众内心的呼呼。
观众会呼唤着戏台之中,出现一尊真正的神祇,而那尊神祇,也会随着呼唤而真正的出现。
这便是「人间戏神」,彩戏师堂口的至高手段。
周玄的剑,也从来不是指向“遁甲太上”、“佛国三式”,他今日的目标,已经确定,便是戏台里的那个假香火道士。
既然有了计划,周玄便去执行。
他此时正如长生教主所说,已经抵达了九炷香的战力,只是隐藏了实力,将香火战力压制在了“坐八望九”,刚才,他偷摸将战力稍微拔高了一些,提到了“伪九炷”,就是要给药师菩萨他们,一些压力。
“速杀周玄。”
药师既怕周玄的战力会继续攀升,同师又不想去收留那四个遁甲太上。
佛国可不是垃圾收容所,什么垃圾小人都要。
这也害怕,那也不想,那摆在药师菩萨他们面前的,便只剩下一条路——在周玄没有抵达九炷香之前,将周玄杀掉。
但杀周玄?
何其艰难?
周玄的骨牙失手后,身形晃了晃,然后便凭空消失了。
这是遁甲香的「龟息千年」,能藏匿在天地空间的缝隙之中。
感知力越强,藏匿得越是完美,不容易被堪破。
“周玄,不见了。”
接引金刚的金身,如同一只恶鬼,他左右环顾,却没有瞧见周玄的蛀丝马迹。
药师菩萨喝斥了一声:“这是藏匿法,我把周玄找出来。”
她的白发,随着一声清啸,开始疯涨,可谓是白发三千丈,紧接着,她对着自己的白发一斩,
那些白发,断裂成了纷纷扬扬的白毛,在空中胡乱的漂荡着,
这些白发,只要撞上了活物,便会像虫子一般,钻进那活物的身体里。
“我的漫天白毫,可以钻入戏台里所有的空间,我看那周玄怎么藏。”
药师菩萨攥紧了拳头,誓要将周玄拘捕出来,
而就在这时,周玄却没藏了,他忽然从接引天王的头顶,破隐而出。
他的面孔上,闪烁着一张紫色的面具——道祖面具。
“知其黑,守其白,为天下式。”
周玄借了满城观众的势,如同一只仙鹤,从天而降,其身形如鹤,脚力却堪比龙象,一脚踩下,将那接引天王踩到跪下。
佛国人修金身,但这佛国五式,却是用魂魄凝的金身,他们的身体,比寻常的井国堂口弟子,强悍不了太多。
周玄的身形猛然沉落之下,那接引天王骨断脆响之声,不断传出。
“你竟然就伏在接引师弟的身边?”
药师菩萨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周玄,境界不足,还是以一敌三的情况下,竟还敢剑走便锋?
“躲躲藏藏,我周玄不屑,境界不如又如何?以少敌多又如何?我让你们这些佛国人瞧瞧,比金身更加坚不可摧的,是我井国的无双战意。”
周玄旋动了身子,脚下已将接引天王的大半拉脑袋踩成了碎骨。
好在药师菩萨的白毫,纷纷朝着周玄涌了过来,周玄重新进人了「龟息千年」的状态,隐匿了起来。
那被踩烂了半个头颅的接引天王,痛号道:“九炷香了,九炷香了,刚才感受到了,周玄有那么一刻,已经到了九炷香了,再不杀了他……他真要彻底晋入九炷香战力了。”
药师菩萨、托塔天王,刚才饶是狂妄,现在却吓得肝颤。
坐八望九的周玄,靠着手段诡异、又极复有战斗直觉,跟他们三人斗得那是一个不落下风。
他们仨个九转佛国人,愣是一点偏宜没占上,若是周玄入了九炷香——
“那斩我们,岂不是如砍瓜切菜?”
药师菩萨已经完全失了底气,她不敢再直面越来越强大的周玄,朝着远处的葫芦太上说道:“遁甲太上,你们若是愿意协助我等,等周玄死去,戏台作废,我们佛国保你们不死。”
周玄带来的压力过大,大到药师菩萨妥协,要收容遁甲太上这四个小人。
葫芦道士很是轻松的围困着云子良,笑吟吟的说道:“药师菩萨,这空口无凭啊,还是要有些证据,不然,我们四个师兄弟,怎敢信您的话?”
“证你奶奶。”
托塔天王心中暗骂,
药师菩萨已经没有时间与遁甲太上讲那些七七八八的废话,她的那些白毫,化作了万千的长丝,深入到了自己的身体内,拉扯出了一座小金佛。
那金佛,只有巴掌大小,五官却很是精致,栩栩如生。
“这尊小佛,是我的本命金佛,我对它起誓,若是我违背了誓言,往后我的金佛便会腐朽、破烂,我的一身修为尽废。”
药师菩萨说完,便开始起誓:“我药师菩萨,立言于此,若是遁甲太上助我斩杀周玄,我便收他们为佛国战将。”
她的话音,凝成了一根根的血丝,跃入了金佛的眼中,那金佛的眼睛动了,猛的瞧向了葫芦道士。
葫芦道士对望了金佛一眼后,内心生出了一种奇特的感觉,他似乎与药师菩萨产生了奇怪的链接。
他是个识货的人,这种感觉一出现,他便知道,今日的结盟,稳妥了。
“药师菩萨收留我等,我们四师兄弟,自然要效犬马之劳。”
葫芦太上说道:“且看我们师兄弟,先斩了云子良、李长逊,再去帮你斩那周玄!”
说完,他喊了一声:“红丹、紫牛、芭蕉,布下井字阵。”
这声喝令一下,围攻着李长逊的三位太上,同时脚踩星宿位置,要去结出井国之中,最为恐怖的围困大阵——井。
这一口井打下,能困住人间真龙。
在师弟们起阵的时候,葫芦太上朝着云子良冷笑了一声,说道:“云先生,我葫芦太上,修行了五个甲子,除了一些符、阵外,炼出了一气一剑——气便是我的浩然正气,剑嘛,自然是我的葫芦飞剑,
这两桩法宝,原本我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出,但现在,为了速杀你,我还是用吧。”
葫芦道士右手一招,他的本命葫芦便飞了过来。
“道家一门,有葫芦养剑一说,我这把葫芦,便养出了最好的剑。”
他咬破了舌尖,朝着自己的右手,喷了一口血,然后手指蘸血,在葫芦上,画出了血符,口中也念念有词,
“遁甲除魔,玄天太上,气中藏剑,正气清罡。”
他念完了咒,右手并作了剑指,朝着葫芦口用力一扫。
“出剑!”
那葫芦的嘴,猛的拔开,一柄青色的小剑,从葫芦里腾飞了出来。
剑虽小,但剑气却强。
“遁甲山千年灵气,蕴养出了此剑,云先生,瞧我这一剑,判你生死。”
那柄气剑,从空中掠过,激射入了“川字阵”,朝着云子良袭去。
云子良呼唤着九条大龙,去挡那剑势,岂料,大龙才飞腾到了剑前,便忽然委顿,大龙凶悍的气度,被那剑势给慑服,不再向着寻龙大天师。
没了大龙,云子良又掀起了层层迭迭的山峦,将自己层层包裹了起来。
“以山挡剑?怕是不成。”
那气剑,激射入山,穿过了一层又一层的山体,直抵了垓心。
噗!
血水溅出,山体坍塌,巨大的尘云腾起,等到尘埃落定,那云子良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一滩血水。
“云先生败了?”
“云先生是死了。”
“唉!多好的先生,他才是道门的风骨。”
观众里一阵哀鸣——他们眼眶里,尽含热泪。
而戏台的观众席里,却多了一个观众,这位观众,微眯着眼,在观众里不段的穿梭,最后穿到了一个“月牙眼睛”前,小声的说道:“周伶衣周班主,不要害怕,一切都是戏,我还活着。”
周伶衣刚才确实是心提到嗓子眼,她真以为云子良是被气剑杀掉,而现在听到了云子良的声音,她才放下心了。
她小声问云子良:“云先生,我那弟弟,又作什么谋划?”
“我也不知,先静静看看戏吧。”云子良坦诚的说道。
……
“师祖!”
李长逊知道云子良不是真死,而是佯败,但他作戏也是很投入的,
在见到师祖“被杀”,李长逊那喊得叫一个悲切,要去找寻师祖的尸身,
不过,那井字阵已经大成,李长逊要出去,也不是那么简单。
但他现在情绪上来了,当场痛骂道:“小小阵法,也能拦我天穹神明级?”
他仰头一看,这口大井的井口,还是敞开的,他当即控了风,朝着井口上方冲去。
而就在此时,那柄“斩了”云子良的飞剑,再次袭杀了出来,将李长逊脚下的风,一剑斩断。
失了风的承托,李长逊便像踩进了万丈深坑一般,身体不断的沉落,跌到了“井字阵”最深处。
而井字阵里,就像一个巨大的血肉辗盘,不断的辗动,将李长逊给活活辗成了肉泥。
“啧啧,李山祖……殒落啦。”
葫芦道士极其得意的说道,他“杀”李长逊、云子良,自认极是精彩,但他却似乎忘记了——在这两人死去的时候,藏匿在空间缝隙之中的周玄,始终都没有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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