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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宗专为门下附庸所办的论剑大会无甚说头,约么旬日过去,虹山阳家阳珣理所应当的拔得头筹,压得其余几家中的筑基几无还手之力。不过康大掌门为此次论剑大会所备的奖赏虽然尚可,但对于阳珣这筑基中期修士便算十分寒酸了。
毕竟依着前者本意,此番是为了简拔人才入得赤璋卫中,好与重明宗诸弟子做个炮.并肩作战的。
这些投在重明宗麾下的筑基有一个算一个,本来就难跑得了这份差役,没道理还蹿出来表现才是。
还是向来会揣测人心的叶正文发言,说这是阳珣还抱着想带着阳家在重明盟占个席位的心思,这才令得康大宝疑惑稍解。
不过现下的重明盟可非是那般好进的了,莫看内中还有采石陆家、洪县贺家这样的练气小族在内,可一时有一时之法,在重明宗声望大振、今非昔比之下,确是不消吸纳虹山阳家这样不甚出众的筑基门户以为奥援。
漫说筑基了,便是卞浒贵为假丹、石山宗横压普州,每逢三节两寿照旧需得遣人来给康大掌门这盟主奉些心意。
阳珣想要在重明盟这张小桌子上桌吃饭,仅是现下所表现出来的这点儿本事,可还远远不够。
康大掌门回头来便就不理这些小事了,连与论剑头名说话的事情都安排在了蒋青的身上。
寻常时候,比起前者这般谦和温良的性子而言,还是重明蒋三爷更有些不恶而严的架子,更能压服似阳珣这样的野心勃勃之辈。
康大宝将叶正文拣选呈递上来的百人名录一一看过一遍,便就无了什么兴趣,只是又与身侧的袁晋交待道:
“老二你将名录中的杜青、莫古二人去了吧,我晓得他们还有为宗门效力之心,但既然都已告老宗门,便就该安心含饴弄孙、教养子息,以图将来晋升家品、振兴门第。另外,着协理内务弟子朱云生多关注着些,若是他们两家缺了什么用度,酌情拨付一些。”
“师兄仁德。”
“哪里的话,自家弟子,哪能苛待?”康大宝背过身去,看着校场中形形色色的数千修士迟迟未有讲话。
袁、蒋二人陪在身侧无有出声,一旁的叶正文领悟过来,晓得康大掌门心重,怕是又犯了毛病,当即宽解言道:“莫想太多,能有阵前拼命的造化,焉知不是他们的福分。你我二人当年背着货架,随着江家商队同行时候,可曾害怕过此行过后难有命在?!”
“哈,你这得了婉君青睐,要做江家女婿的幸进之辈倒是不怕,那时候道爷我可几是夜不能寐,提心吊胆到生怕睡梦之中被哪个路匪摘了脑袋。”康大掌门嘴上嗤笑一声,心头确是因了叶正文这话纾解不少,他不再俯视高台之下的芸芸众生,只开口道:
“既是避无可避的大势,那便好好战一场吧。宗门兴复在即,一步都退不得的!”
众师弟当即躬身应了,又随着康大宝验看过一眼校场中诸家修士,即就返还山门。
————一年后,山北道、法州、毕县混风岭
尤小宝拄着一杆已经换了主人的红尖枪,有些吃力在刚刚平静的战场之中翻找着尚算完好的法器、丹药。
这倒不是刚刚组建的松风义从败了,事实上,连带尤小宝在内的这一营义从,刚刚才在段安乐与康荣泉二位真修的带领下大胜了由毕县地主玄公门组建的三百人马。
段、康二人击败过这支人马也无什么得意之色,毕竟玄公门不过是个筑基门户,二人以羸兵对羸兵,数量占优之下,便是胜了也不怎么稀罕。
只是此番过后,玄公门便就失了唯一一个撑门面的筑基初期老修,怕是该龟缩山门之中、再无心思去驰援法州之主赤心教了。
段、康二人手头这支义从不过是偏师,重明宗此次出动的青玦卫、赤璋卫两支主战人马与重明盟辖内大部军阵,皆由康大盟主与盟中一应掌家人带在法州州治张文县围困赤心教。
不过赤心教乃是百年来新晋的金丹门户,仅靠着重明盟一家之力却难抗衡。康大掌门毕竟都已得了卫帝看好,哪怕只是提了一嘴,下面人自也小心非常。
国公府的大员们着了才出关的戚夫人坐镇其中,又有云威郑家这一假丹家族一道同行,诸家联军合力与赤心教战过三阵。
首战不知地理,云威郑家家主郑泰白遭赤心教三名丹主合围落败,仓皇退走。
郑家私军见势不妙,只片刻便就被赤心教设计冲垮,连带青玦、赤璋二卫也吃了小亏,眼见得本来严整的阵形就要松动,是储嫣然以六面彩绣竹骨金丝灯这件法宝迫退赤心教主红骨上修,才算力挽狂澜。
戚夫人继续以法宝索敌不谈,她或是未有料到哪怕红骨上修败退过后,赤心教教众照旧狂热不惧。
过千名教众还是如潮水般冲击而来,青玦、赤璋二位军心稳定过后,稳扎稳打反推回去,未有令得这些颠佬占得多少便宜。
正当戚夫人那边久未返回,二位上修之战胜负难辨之际。
是康大掌门与石山宗掌门卞浒二人合战赤心教三名经年丹主不败;重明宗蒋三爷一人一剑,连斩四名赤心教成名长老。方才令得赤心教众目中狂热稍卸、徐徐退去。
康大掌门方才可着令袁晋及时收拢郑家私兵,遣人寻回郑家家主郑泰白。
首战重明盟一方有丹主负伤、郑家私军军心尽散;赤心教一方有关键长老身殁,但教众死伤不多,真论起来,当是重明盟一方稍落下风。
次战时候,赤心教主红骨上修照旧寻戚夫人做了对手。
后者法宝犀利、本领稍强,但毕竟结丹时日尚短,若要拿下赤心教主这位几要晋为中期的上修,却也不是件容易之事。
这番下来,双方军阵的胜负,便就少了头顶高修的影响了。
是役赤心教一方有附庸来援,凑足四名丹主齐战康、卞、郑三人,双方难分胜负,直到其下军阵有一方落败,方才停手。
袁晋坐镇中军,独擎六叶青莲大纛。
青玦、赤璋二卫居中,石山宗弟子携郑家私军居前,其余各家门人弟子充为两翼。赤心教众自是张狂如故,而重明盟中人马却是依旧参差不齐、难以抵挡。
是袁晋趁着赤心教众被羸兵消磨锐气过后,方才与蒋青一并,携中军冲破赤心教最为精锐的战堂精锐弟子军阵。
当其时蒋青一人独占赤心教刑堂、战堂、执法三大长老不落下风,袁晋甲叶浸血,携青玦卫独斗红骨上修三名亲传弟子所携军阵、稍胜一筹。
重明盟各家弟子因此振奋,士气大振之下,手中灵决都掐得迅捷三分,算是将才得了援兵的赤心教一方压了回去。
是以次战时候,是重明盟军阵稍占上风,但双方却都无有关键人物身故,当是赤心教一方遇得小挫、才伤皮毛。
三战之时,局势简单许多,戚夫人久战之下寻得红骨上修破绽,后者被宫灯之火灼得通体无有一根毛发,连法体都有残破迹象,当即想也不想,转头奔回赤心教本山雁回山中龟缩不出。
赤心教众见得此幕,目中狂热终于尽退,重明盟与郑家私军中一个个修士却是变得双目赤红、几欲食人。
赤心教众便算还能战,但对手本就非是易于之辈,头顶又有储嫣然无人相抗,哪里能赢?
于是只是一刻钟,赤心教众即就大败。储嫣然从太虚中落了下来,取了赤心教副教主红旭丹主性命。
趁着赤心教众军心尽散时候,康大掌门借势伤了赤心教大长老红枫丹主,惜得是后者机警,未有与康大宝缠斗太久,令得忙赶上来助拳的蒋三爷扑了个空。
不过到底是诸位丹主都已败走,赤心教众弟子亦是再难坚持,只得哭嚎震天、弃阵而走。
于是三战时候,却是赤心教一方有一经年丹主身殁、一上修一丹主重伤败退、弟子死伤无算,只得退缩阵中、急令各方附庸驰援。
如此境况,胜负之事,自是不消多说。
此番过后,赤心教上下即就再不出山了。
偏赤心教在法州地方经营许久、积威颇重,于是法州各县陆续有势力响应,欲要奔赴张文县赤心教本山驰援。
也就到了这等时候,康大掌门才要门下弟子返回平、斤二县,召集辖内各家,编练成松风义从、平斤乡兵两支队伍,入驻法州境内,清剿附逆各家。
这差事于这两支队伍而言,也不算难,毕竟赤心教辖下唯一一家假丹门户都已与其一道被锁在了山门之中,余下各家实力有限,属实翻不起什么波澜。
由此看来,法州赤心教仅凭自身,当是已无有办法难再翻盘。只得期盼其他地方战局有变,方才能解宗门危难。
不过法州赤心教这境况,在山北道一十三州之内都在上演。
作为山北道战局中心的三汀州,其黎谷金家与北葵派两家势力便算有闻风子与金风青二人回援,高端战力都已不惧月隐真人与费天勤合力,但在应山军与五姥山弟子的合围之下,却也还是败多胜少。
确与陷入重明盟围攻之下的法州赤心教处境一般无二、难有办法。
不过上述这些高修的打生打死,难与尤小宝这一在松风义从中当个小小火长、连赤璋卫都入不得的练气修士有个什么直接关系。
毕竟他现下连重明宗内最为亲近的袁长生都难得见,更莫说统领这一营义从的段、康二位真修了。
尤小宝细心淘了一阵,只在尸身中寻得了两瓶药力散了不少的回灵丹药、一两件被污血浸透的残次法器。
只这点儿收益也算不错了,毕竟适才清疏战场的是重明宗特点遴选出来的心腹弟子,做事情秉承了康大掌门的细致个性,经过了他们一阵打扫,能寻得的灵物却是不多。
尤小宝是个知足的,掐算了一阵时辰,似是晚了些许,即就忙拄着红尖枪返回军帐。
手头这件上品法器是他趁着一名玄公门内门弟子败走时候衔尾追击得来的。
尤小宝本无本事取那的修士的性命,毕竟后者都已是后期修为,若是二人单独遇上,当只有尤小宝望风而逃的。
只是后者身子恰好被双方筑基交战的一道法光一擦而过,破碎的防御法宝扎了他满身碎片,整个人似个破口袋一般渗血不停。
尤小宝果断非常,以法器了结了这玄公门内门弟子性命,也算慈悲,得件法器傍身,更是理所应当。
只是才回军帐,尤小宝便被队主董虎颇为不悦地瞪了一眼,理亏之下,也只得讪笑一阵。
想来也是,大小是个义从火长、小家家主,就这么舍下手下人等单独去寻些可用灵物、还误了议事时辰,这等行径的确不怎么体面,难跟上司说些硬话。
这时候军帐里头也已聚齐了本队修士,大多都是尤小宝在寒鸦山的邻居。
平常时候各家便就常有以保甲为单位进行军阵操练、自有默契,是以上阵时候才能不惧寻常筑基门户。
只是帐中好些蒲团上头,也都未有人坐,令得尤小宝稍有感伤。不过他也算是久经军阵之人,只是片刻便就将心情平复过来。
毕竟现下局势还未明朗、一场恶战未打,还远未到能够奢侈到分出精力来伤春悲秋的时候。
待得尤小宝落座好了,位于上首的董虎方才轻咳一声,开口言道:“适才营中军正已做完记功之事,一应赏额营中仓使也已按制按量拨付下来,就在外头由荒牛载的万石大车上头。战阵时候,都有灰精隼收录影像、汇于兽师录于玉简之中,不会错漏,尽可放心。”
这事情便是董虎不说,帐中诸修确也知晓。毕竟勿论他们是不是全凭自愿方才入得阵中,重明宗言出必行这一点儿确是无可指摘。
不消怕自己战功遭别人贪墨、只要用命便可得些富贵、前程本是理所应当之事,但对于寻常散修和小家小户而言却是足称奢侈。
是以饶是明晓得重明宗定不会漏了自己战功,但听得董虎专又言过之后,帐中诸修面色却又兴奋不少。
董虎见得自己目的达成,脸上神色也变得轻松些许,语气亦跟着稍稍转好:“佰将刚刚才去副将帐中议事回来,是言我们癸队此役表现上佳,是以此番过后,我们便可安生歇养些时候。
清剿其他练气门派、剪除玄公门羽翼的事情便要其他几队去做。或要到月余过后,我们癸队才会汇合大队再次出征。
这段时间可自行安排,但是出营需得报备才能成行,”董虎言到此处,又似有似无地扫了一眼尤小宝,后者索性埋下了脑袋,不看他目光。
董虎即就又冷哼一声,继而又开口言道:“随营商队那里有些修行资粮,都是平价相售,若是诸位有需要的,还是要尽快去。”
“队主,那随营商队里头有娘们儿么?!”
帐中好事的人所言甫一出口,便就引来了一阵哄笑与几声微不可查的娇斥。董虎似是都对这等场景习以为常了,面上并不见窘迫之色,只是又沉声道:
“上宗自有体面,哪能做这等事情?!”
董虎变了脸色的一通厉喝,却是令得帐中笑声瞬时稀疏了不少。不过又才是几息过后,他便复又开口:“出营过后,尺度自掌,兹要莫让军正把你脑袋提着来找乃公问罪便好!”
董虎言过之后,便就一挥手,开了军帐灵禁,即就意味着帐中诸修进退自如了。
众修未有一哄而散,而是有些诡异地安静下来,似是刚刚才发生的哄笑一幕从未发生一般。
尤小宝晓得这是大半人在为近期不消再上战阵搏命而觉庆喜、小半人在为亲友死伤而感伤非常、还有那么个把人正为无法再上建功、赚取灵物,怏怏不乐。
不过便是晓得了这些,尤小宝却不晓得自己是个什么心境,庆喜有之、感伤有之、不乐亦有之,当真复杂非常。
见得上司董虎出了军帐、待得董虎亲族引着帐中众修将外间灵物一一分配完后,尤小宝又敷衍了一阵火中人等的攀谈,便就寻着随军商队而去。
木字营的随营商队规模不大,只有四五人常驻。管事的是个白脸无须的俊俏修士,面嫩得很,却无有人敢轻视半分。
需知道,这位可是重明宗康大掌门仅有的一个外甥,便算统领全营的段、康二位真修,亦需得礼遇十分。
尤小宝赶到随营商队的时候,眼前却未如其之前所想的那般繁忙。
本来兀自饮茶的何昶见了他来,略微扫了一眼,端详一阵过后,似是才想到了什么,于是弃了身边香茗,缓步过来:“可是尤小宝尤道友当面?!”
“在下凤林山尤小宝,见过上宗高修。”
“道友言重,区区练气,何谈高修?!”何昶笑起来当真好看,连现下满脑子都是修行灵物的尤小宝都稍稍愣了一瞬,只是他旋即又反应过来,开口言道:“在下前来,是为了买些合用丹药。”
说完他摸出来一枚灵光黯淡的符牌,这是上司董虎临出寒鸦山之前赠予他的。凭借此符牌,可以在随营商队里头购置灵物时候得些相应折扣,算是件颇为难得的物什。
便连董虎也是因了与两位长老沾亲带故这层身份方才得了几枚,若是认真说来,这等物什都不会发给义从军中,当是青玦、赤璋二卫修士的专属才对。
何昶倒无有什么意外神色,只是将尤小宝手中符牌推了回去,开腔言道:“这次便就算了,袁师兄此前与我打过招呼,道友尽选便是,总会便宜。”
“这多谢高修!”尤小宝倒也未想过自己与袁长生并肩作战这份人情居然能用到今天。
不过他自也晓得分寸,未有上杆子与何昶攀谈什么,只将自己所需灵物一一列出交由后者之后,这商队管事便拿给手下人验算一番,报了个足令得尤小宝欢呼雀跃的价钱。
尤小宝这边才千恩万谢过了,正待要走,却见得何昶手中得了一张信符,神情倏然变得严肃了许多。
“尤道友如无什么要紧之事,还是快快归营的好。”
何昶与尤小宝言过之后,也不看后者反应,即就踩着飞剑奔向了营中中心的主帐之中。尤小宝自晓得何昶这等人物不会费心思来与他寻开心,当即将才到手的灵物小心收好。
只是尤小宝这边才回到癸队军帐,都还未过盏茶时候,便就听得了上司董虎在帐外催促的声音:
“人都死哪儿去了?!!乃公先前可未有允一人出营,人呢?!人呢?!!娘的,若敢不告而出,乃公这回便就一点儿情面不讲,将你们骨头拆了卖给邪修做膏药!!”
癸队修士被董虎教养的很好,不过半袋烟工夫,便就重新集结齐整。众修入帐过后,董虎也不开腔,只是阴沉着脸独自站在上首,看着帐中诸修不发一言。
尤小宝都不晓得是又过去了多少时候,只是才听得营中金鼓大作、响彻云霄,其他诸队的队主怒喝声也次第在营中响了起来。
一时之间,骂声、喊声、鞭笞声搅作一团、混沌非常,这下非但尤小宝晓得怕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时,帐中诸修又有哪个迟钝、难看出来?
正在忐忑时候,佰将蒋中拿着铁钮印破开了帐中灵禁,狭目一扫、将人数点过之后,方才稍微满意:
“不错,你们癸队也是齐整的。真若是让我与隔壁那厮一般在二位上宗高修面前失了脸面,看我怎么拾掇你们?!”
蒋中此言一出,癸队自队主董虎以下尽都认真起来,盖因这位佰将与刑堂长老蒋青关系极近,都未出得五服,他若要收拾人,寻常人当真是难寻得关系来保。
“出什么事你也当晓得了,隔壁那厮需得留驻此地收拢士卒。我们这佰人马原定休整暂停,即刻开拔、奔赴张文县。”
蒋中与董虎甩句交待便走,后者也开始风风火火地安排起来大小事宜。
尤小宝与董虎在寒鸦山是近邻、私交颇好,现下这一看便又是关系着自身安危大事,不比寻常,便不顾后者神情严肃,大着胆子开口来问:“队主?!”
董虎本不想应,最后想着其与袁长生的关系才又讲道:“赤心教道子晋为金丹,云威郑家私军尽墨,家主郑泰白生死不知。上宗亟需我等驰援,不得耽误。”
“.呼,晓得了。”
“如此忐忑,怕了不成?”
“不怕才是怪事,”尤小宝似是并不避讳心头畏惧,只是说话时候也紧攥着刚得的红尖枪:“若是上宗败了,寒鸦山还能是我们的吗?”
董虎听后只笑了笑,无有出声,也无有闲暇与尤小宝交心。他只拍了拍了这个向来精细行事的老友,便就兀自出帐,去安排余下事情去了。
出帐时候,董虎见得天空上正挂着一幕晚霞,就如鏖战之后的新鲜战场一般颜色,好看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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